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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怪户曹参军。”
手炉半冷,她什么都知道了。
夜风骤然停歇,他转个身子,自己背靠上阑干,要去抚她的眉眼,游走再探过她的唇齿。月光赤裸裸落在她的面上,该做一幅画……不,什么画都不及。她将手炉递给二哥,环抱着依偎在他胸前。好坚实,好喜欢,这样的温度,这样的心跳,如何是手炉俗炭凡铁所能及?
登阁之高,御风临仙。有人七夕鹊桥会,有人抬眸远望,也想摘星折月,一个筋斗寻摸到曹文雀身边。没有飞檐走壁的神功,所幸他的眼睛却尖锐;及时下阁来受了亲事知会,他就在一楼布置了晚膳,再好整以暇等那两人依依不舍做回饿肚子的凡夫俗子来。
“长史蒋孟方才去朝闻院求见。”再加一句姗姗来迟的转述,“请允准与殿下同行。”
戚晋摇头又是想笑:“你猜他是第几个?”非得走去桌椅边才肯将阿蛮放下地来,“范异的儿子,还有儿媳,都说顺路,要去华山敬庙上香……”
“我知道!”李木棠哆嗦着缩进裘衣大氅里,红着鼻尖耳垂抢白,“他儿媳妇是、叫、义、宪长公主?昭和堂内认过画卷,操持寿宴收过礼单。我记得是二公主,德昭容所出?”
“隔了几岁,算不上亲近。”戚晋探手用大氅将她连胳膊拢住,“范家要监工,且由着他们去。今夜不说别人,只是我们自己。”
“只是我……要怎么吃饭?”
荆风转过身,带了门,须知这才是第一道。等回了朝闻院,还得有一通哭哭啼啼。吃饱肚子的李木棠催着凝碧找了好厚一沓信纸,据说这才是第一日家书的配额。戚晋见了哭笑不得,他自己却竟然不遑多让:让亲王丞拿了三千两银票犹怕不足,连亲王印也一并塞进她那新缝的可怜小荷包里去。“得再拔擢一批执仗亲事……等回京之后罢,左不过三五日。暂且让小邵小童和……”
“有魏典军在就行。”李木棠探头和她二哥打好招呼,“你帮我监工!每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自个儿生闷气,有没有皱眉头……要是隐瞒,我就去和文雀姐姐说坏话!”
“如此,他该唤我殿下。”
荆风嘴上不饶人,到底今夜还是先走一步歇在了协春苑。第二日一早还得去厩牧长那头看一眼:不仅小红马,连平夷也被戚晋一并留下;厩牧长新挑了三匹宝驹,连夜又买了两匹,一并牵出来让荆风试试骑乘。诸如此类,荣王府各处今夜都要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一番。琼光、朱家的下堂婢、连同数名私下交头接耳的仆役,退回原籍或贬往他地,户曹讲明了如有再犯,发卖打杀必不手软;今日值守朝闻院的亲事们,无所作为者一律被除名。独小邵与童昌琳得了赏,湛紫与凝碧晚间还额外赐了一场宴席。一夜之间浪潮汹涌,偏清辉院稳坐钓鱼台,好似还有愿者上钩。清晨天光未亮,荣王先登门叮嘱:
“近一月,不用再与段家朱府往来。”
时移近午,李木棠仍旧不肯露面。段姬寝食不安数日,急得进进出出,不晓得自己该不该出头去请罪、或是劝慰。清淑院里的赤芍一株不落,统统凋萎折去了;明明夏日将近,却居然全无生机。别说佛祖挑剔,菩萨难缠。段朱氏重燃佛香,莫非就熏得万物枯萎、百花凋零?段姬心头怄气,抬眼却先瞧见孺人娘娘疾步如风冲出门来:
段舍悲本骨相硬朗挺阔,皮相却纤薄婉转,是面若银盆、眉目如画,操持府中事务时身量一挺,自有份不容置疑的气魄在;而今长眉轻蹙,双目微醺,却居然又显出久违的虔诚与恭肃,大约也不会轻易回绝段姬的了——可不止,哪怕段姬仍旧犹豫踟蹰、三缄其口,反倒是孺人亲切来问:
“你要同我一起出府?”
“去哪儿?”段姬紧一步,小心忙问。但凡不是往段家请罪……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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