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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学会收敛锋芒,虚与委蛇地周旋,用辞令讲过一套又一套的话。
凌翌再回首的时候,他也觉得这样的自己陌生到不可思议。
和谢危楼分开不会是绝佳的决定,但它像一把刀,无悔无怨地斩断了让他觉得无法再拖延的东西。
“谢危楼。”想到这里,凌翌咽下了喉头的鼻酸,他扯了嘴角,竟慢慢拉出一个苦涩的笑,越笑,他心底越敞亮,“你看你,你到这时候都这样想着我,我觉得这些年喜欢你一点都不亏。”
“我很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谢危楼没再回答凌翌的话,回头时,营帐内掀起一角,黯淡的月光下,凌翌站了出去,他像卸下满身累赘,淡淡答:“其实这些年,我也没给你太多太好的东西。我走以后,那些旧物就随你处理,你不高兴看,扔了也好。我很放心把手底的人给你,难得白玉京还有有骨气的人。”
“以后既然不做朋友了。”凌翌长吐一口气,“那就都不要再找对方。”
*
很久以后的早晨,小舟在江上悠悠地晃动,乌篷船左右摇晃,船上的人支起胳膊,架着长腿,白衣落在床头,酒香四溢,满是一股子清甜的香气。
青年散发,躺落在船上,腰上佩刀色如象牙,雕刻繁纹,刀尾干脆利落,再没旁的装饰,一看就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好刀。
江上水流潺潺,空无一人。
清澈的酒水从壶口徐徐注入青年的口中。
他晃了晃手,一壶酒空了,随手把酒瓶放在船内。酒瓶子没放稳,四仰八叉地和其他酒瓶撞在一起,粗粗算来,少说也有十个。
“诶,骨头,酒喝完了你帮我再打一壶好不好?”
“什么?”乌篷船内,叮叮咚咚传来长久不断的声音,魂体的白骨从船头冒了出来,那不算是什么可怖的模样,它眼瞳很大,竟有几分清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