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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商被吵得烦了,就举着油灯在地上四处寻找,想找出老鼠洞,吓走老鼠,却哪里都没有找到。就在他终于要放弃,想舒展舒展身子直接睡觉时,一抬眼,看到只剩半个脑袋的佛像后有一杆笔无由而动,扫过之处现出一双金刚怒目,正死死地盯着他。
行商大叫一声,当场吓晕了过去。
第二天等他醒了,也没敢再确认,立刻连滚带爬地从古刹跑出来,直到进城投了宿还没定下惊魂。王都的说书人是何等人精,当即看出他的不对。等问清楚了来龙去脉,这说书人也是好事,立刻就领了一帮人跑去了他所说的古刹——那笔,还在墙上。
有胆大的拿了根树枝去碰笔,笔应声而落。又有识画的看见了墙上的画,认出那是古时候的画法——连壁画本身都黯淡褪色,仿佛早过了千年之长。
而前夜行商看见的,正是壁画里金刚天王的眼睛。
这伙人试着把笔放回墙上,却放不回去了,又对着那墙惴惴等了半日,碰上了个和尚。
和尚听他们说了前因后果,道:这必然是古时的画师未偿所愿就英年早逝,化而为鬼依然心有不甘,便在这古刹里作心中之画。既然他无意作恶害人,便无须理会,任他去即可。
一伙人心悦诚服。
后来过了些时日,行商在王都办完了事,心中好奇,又跑去那古刹瞅了一眼,再次看到了一杆笔,换了一堵墙,依然在空无一人的寺庙里挥洒来去。他也未再多事,安安静静退出来就走了。
再后来,说书人把这经过编成了个感人的故事,时时在旅店里说起。每每说到最精彩处,就把他带回来的那杆笔拿出来以作实证。
乃成王城一景。
时至今日,依然不时有人慕名去看那几座古刹里的壁画,就连顾山青刚到王都时也没能免俗。
“怪不得你也不心疼你的笔,那时候被人顺走了不少枝吧。”谢丰年笑完了,道。
“咳。小僧后来施了个小术法。”
“什么术法?”张文典问。
不空对马知县道:“马大人,你且去试着拔一拔那笔。”
马知县闻言走到笔前,伸了一只手去拔,没拔动,又换了两只手,甚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拔动。那笔依旧从容自如地在院墙上游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马知县气喘吁吁地松开了手,眼睛瞪得更大、分得更开了:“了不得,大人实在是了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