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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折子轻而易举地越过了路旁屋顶的高度,钓钩在后面急急追着,却没追上。“哗——”它点燃了天空,不期然间,那暗沉的天就被烧了一块,呈现出绚烂的红色。
下一秒,钓钩吊住了燃烧的天空,扁舟持续前冲,钓线绷直,双方开始拉锯。
胡地的渔人,钓月亮、钓太阳,钓天、钓地,除了鱼,他们什么都能钓。
这厢,黎铮抬手接住了下落的火折子,用刀尖敲敲挡风玻璃,示意胡非倒车。胡非当即放下手刹,挂倒挡,踩油门,一气呵成。
燕月明没有错过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兴奋,看着那张依旧腼腆、甚至带着一丝胆怯的娃娃脸,他想:也许这个“胡非”,是“胡作非为”的“胡非”。
房车缓缓后退,远离树和大象,以及被天钓住的渔人丧尸。可后退的路也是艰难的,因为不光是倒车,还要逆流而上。
距离五十米远处有个路口,他们得换条路走。
想要抵达倚红船,靠步行绝对不可能,太慢了。弃车是下策,所以燕月明尽管害怕,依旧盯着盲,等她闭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燕月明只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眼睛,快要被精神污染了。而盲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眨动的眼睛能证明她是个活物。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后,房车艰难地倒回路口,选择右转。而就在车辆右转的时候,盲的眼睛终于逐一闭上。
燕月明拼命按捺住欣喜,一边用“嘘”的动作示意大黄绝对不要发出声音,一边从背包里摸出巴掌大的小圆镜,蹑手蹑脚地朝盲靠近。
盲一直没有再睁眼。
燕月明有惊无险地走到了她面前,将镜子悄悄放入她的怀中。然而就在他即将松手的刹那,小动物的本能上线,他心中警铃大作,立刻顿住。
不对,哪里不对。
燕月明弯着僵硬的腰,再往下看,只见被盲的下巴遮挡住的脖颈里,还有一只眼睛,睁着一条缝。
她看见了。
四目相对,一滴冷汗顺着燕月明的鬓角滑落。他攥紧了手里的镜子,没有眨眼,没有吭声,保持微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