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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知好像很擅长说谎,金丝窄边眼镜遗失在班加西,这段时间看人都略垂着眼睛。他的气质却依然深沉从容,张口就极具说服力,处理绽裂的伤口时淡淡说:“我有点洁癖,床单沾血就扔掉了。实在抱歉。”
他讲话时会静静注视着对方,让人莫名心生信任和依赖,于是只需要一句话,新床单就马上被送过来。
夜半时分,沈恩知有时候会小心地收敛着和她做一次,有时候只是单纯交颈而眠。有他在身边,盛凌薇的睡眠质量很高,也鲜少做梦。
沈恩知总有一种令人踏实安宁的奇异力量。
盛凌薇没有看完亚运会开幕的盛典,起身离开休息室,楼梯和走廊空空荡荡,足底叩在地上隐有回响。沈恩知在房内就感听到她的到来,提前将门开了一半,斜斜靠在墙上等她。
他穿着黑色常服,显得身型挺括。走廊顶空是浑圆的白炽灯,一些低哑而影影绰绰,一些闪烁着半透明的荧光,将沈恩知的面容拢在温柔安静的氛围里。他有轻度近视,不戴眼镜的时候目光不很清透,雾濛濛的有些缠绵的意味,悠远地将她照住了。
盛凌薇沿着走廊朝他走去,一步两步,距离在慢慢缩短。
手机在掌中嗡地震动起来。
低头一看,居然是叶恩弥打来视频。
接通就是他纯黑微汗的额发,还有下方含笑的眼,声音也有点雀跃地飞扬:“薇薇,我收到你的消息了,怎么在那边还想着我?”
盛凌薇抿唇,习惯性地低声堵他:“谁说想你了,看到亚运会开幕,顺便问问。”
他了解她惯是嘴硬心软、口不对心,唇边笑得更开了,倒也不拆穿,转而说:“见到恩知了么?我听妈说,他平安回来了。”
这时她刚好走到沈恩知的门边。他看了看盛凌薇,又慢慢收回视线,注意到屏幕上叶恩弥的半张脸。
“见到了,哥。”沈恩知语态轻和地说,“明天要启程回国。不早了,我和薇薇还有点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