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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闲凉语调不高不低地介入争端,我都不用扭头去看也知道是谁,正是老韩叫嚣着要评理的某人。众人目光掠转,但首先划入视界的却不是高城,而是站在走廊口处的张继。面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沉寒,眸光冷得像钉子淬在几人身上。
一下都湮了声,气氛变得诡异和凝滞。我把视线转向另一侧的高城,他的姿态可就不像张继那般克己了,极随意地往墙上一靠,右腿绷直,左腿轻搭在那微微弯曲,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眼神……透着冷意。
他动怒了!
我的脑中即时反应出这讯息,十分肯定的。
目光与他交汇时,冷意微敛,但那迫人的气势仍散于无形空间。
终于有人熬不住了,老韩很小声地说:“头,我去做事了。”就埋着头快步离去,紧随着是矮冬和法医陈,徐江伦在离开前安慰地看了我一眼。
立时就只剩下我、张继以及楚高城,三人所站位置呈三角对立,气氛流转变得微妙。
我还站在女厕之内,觉得这样委实不雅,刚跨出一步,就听张继冷声道:“刚才的事,我代他们抱歉。”我愣了愣,连忙回:“不用。”想了下又道:“没关系。”
换来高城的一声极不客气的凉笑,站直了身朝我招手:“过来。”我立即小跑到他身边,被他顺手揽过肩膀在侧,却是顿在原地,似笑非笑地对张继说:“张队,我家小竹子虽然还不成器,但教导徒弟之事还是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麻烦约束下你的部下,‘下作’两字或许该贴在警察厅的大门上。”
张继无言,沉肃而立在那。
高城这才环着我转身,缓缓走回休息室。一进门他的手就松开了,紧随而来是冷斥:“没嘴巴吗?不会连反唇相讥还需要我教吧?”我滞了下解释:“那老刑警明显是针对你,想把你引来,我没必要称了他意。而且这是在警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竹子。”高城突然唤,顿了顿后道:“这里没别人,那套虚的别跟我来,当时你察觉了什么,说说看。”
……我蹙了蹙眉,首先因他那敏锐的心思,其次是那称呼。刚才他跟张继放话时带了维护之意,我也没放心上,而今私下里也这么唤,从夏竹到小竹子,前后十来分钟的事,转换未免也太快了。
“需要整理那么久吗?脑袋瓜在想什么呢?”一声低喝传来,随而他又指了指茶几,“边吃边说吧。”我依言坐下,飘了眼外卖袋上“喜福楼”三字,也亏得他这么晚还能喊到那家饭店的外卖。
没打算瞒他,吃了两口就开始说出心中的猜测:“我觉得那个矮冬可能有问题。”
“谁?”高城抽了支烟靠在沙发上,也不点燃,就夹在手指间,一副慵懒状。
“就是徐江伦边上那个有些矮的警察,你应该对他还有印象的,之前张继召集人询问地下室出入情况,他主动站出来说最后一个离开的是他。刚才我在门内听他们交流,他话少,不轻易开口,但每次语出都带动了周旁人的情绪。之后老刑警在骂我时,即使他没说一句话,也起到了推波助澜作用。若说老韩对我和你的敌意是放在脸上,那他一定是沉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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