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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更难听的,说她爸在外面肯定有别的小孩,她和她妈都是没人要的。”
“他们年纪小,但伤害不会小的。连我都不太清楚糖糖的家庭状况,他们都已经恶意揣测到这种地步了,如果知道了呢?”
会说的更难听,怕是挖掘三代,问候十八辈祖宗。
“我跟糖糖虽然没在一个教室,但有时透过窗户看她,或者听到她和其他小朋友说话,我都觉得她很像你,长着一双深情眼,看什么都好像人畜无害,什么恶言恶语都能包容。”
陈暮江看着裴轻舟的侧脸,觉得清瘦的过于凛冽,话也是。
“可是,她才6岁啊。为什么要跟你一样这么懂事呢?”问人问己地看陈暮江。
陈暮江听着话,手离开沙发边,眼睛空洞又紧逼地盯着实木桌,像一把长柄斧。
“你知道她为什么学舞蹈吗?”裴轻舟问她,未有停顿地柔声说:“她说你之前答应过,如果她跳舞拿到奖,你就手持摄像机,给她拍片子,让她做你的女主。”
是随口应的,她不太记得了。
但糖糖让陈烟写了下来,怕忘。
“我以为糖糖很开心的。”陈暮江弓起背,双手交叉搭着膝盖,视线垂落到白色地板上。
她最近和糖糖的交流确实没前几日多了,这些话甚至糖糖都没与她说过,也没闹过。
因为苏晚黎的到来,总让她想起几年前怀揣热望的自己,灵感便如蛰伏在体内的蝶群,没日没夜地往外飞出,她像乘了一列回往过去的火车,从小小的火车窗里探寻着以前的自己,那个愿意对世界发表看法的自己。
长卷发收起肆放,白皙的后颈微垂,像一朵还未绽放就塌落的白兰花苞,让人惋惜又心疼。
“她当然开心啊。因为下课早,多等一会就闹小情绪,不仅没有觉得她不乖,还愿意之后都提前几分钟等她的家人,谁都想要的。”裴轻舟说着抚上她后颈,动作轻柔的像怕掐断花茎。
她说“谁都想要”的时候语调明显比动作更加轻柔几分。
后颈是个敏感区,指腹摩挲的安抚感让陈暮江缓缓抬起头,脖颈与视线一同转动,卡在手掌的虎口处,落在清澈的眼间。
像坐在路灯延展出来的昏沉光线里,足够看清彼此的面容,不被打扰地拥有对方全部的目光,在灯暗灭的那一瞬间去吻早已落定视线的双唇。
手指不经意地敲了下,错按开关,后颈沿着手臂犹如由低向高处滑行的缆车,在距离乘客一步时刹停,用眼神询问是否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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