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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能不能抓重点, 五年不能招生!五年!”
“你赶紧发我,我给我对象看看,老天爷啊,咱们也算见证历史了……”
学生们乱成一团, 又不约而同地压低声音,有人喃喃自语,有人拍手叫好,有人低头狂发消息,指尖戳得屏幕哒哒作响。实验室仿佛变成一锅正在烧着的热水,还没有沸腾,但水底已经升起密密麻麻的气泡。
须臾,又有学生说:“老陶不能招生了,他的项目怎么办?”停顿两秒,声音忽地带上点哆嗦,“有没有可能就靠咱们干活了,抓着咱们不让毕业?”
另一个学生嗤笑:“怕什么?他都已经被处分了,难道还敢为非作歹?”
“就是,他敢不让我们毕业,我们就写联名信,再举报他一次!”
“其实我觉得老陶快要走人了,”某个师妹细声细气地开口,“五年不能招生哎,相当于科研活动都要停摆。而且你们看,只撤销了他的行政职务,不让他招生,但没有涉及到他的职称和教师资格,我感觉,像是想逼他自己走人?”
“哇,有道理啊!”刚才说要写联名信的师弟高兴得拍了下手,“那他赶紧走,最好这学期就----”话没有说完,却戛然而止。
因为,所有人都听见,郑鑫发出一声冷笑。
他这一笑,学生们蓦地反应过来,完蛋,两个博士生还在场呢。博士的情况和硕士大不相同,如果陶敬真的走了,留下十多个硕士生,学院肯定得有所安排。可是博士该怎么办?博士肯定不能跟着陶敬走,换导师也绝非易事----谁愿接手陶敬留下的烂摊子呢?所以,无论怎么想,博士都很惨啊。
原本热闹的实验室瞬间凝固了,最欢快的几个硕士面露尴尬。
郑鑫环顾众人,仍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几秒后,他慢声说:“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唉,你们这都什么表情?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吗?”
“师兄,那你……”
“我无所谓啊,”郑鑫耸耸肩膀,“反正在陶敬这也念不下去,大不了就退学呗,唉,就是可惜了卢也,这么好的科研苗子。”
卢也一愣,只见众人全部扭过脑袋,齐齐望着他。郑鑫目光如炬,嘴角露出个幸灾乐祸的微笑,像是在说:你不敢跟我举报陶敬,但有的是人能收拾他,看吧,现在好了吧?
郑鑫又说一遍:“就是可惜了卢也啊。”
“呃,我也是瞎猜的,老陶在洪大这么多年,未必真的会走吧,”再迟钝的人也察觉郑鑫有那么几分阴阳怪气了,师妹连忙找补,“再说,就算老陶走了,别的实验室也得抢着要卢哥啊。”
另一个师弟说:“就是就是,卢哥,万一老陶真走了,我们还得抱你大腿毕业呢!”
卢也想要回以微笑,可是嘴角僵硬,笑不出来。郑鑫对他冷嘲热讽,他并不生气,陶敬是否真要离开洪大,他也根本无所谓----反正他会和贺白帆一起出国。然而,问题是,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就像数日前贺利工地爆出土地污染一样突然。就算,就算这是一件值得拍手称快的好事,但此时此刻,卢也心头还是生出隐隐的茫然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