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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长自营翻墙机场 - 提供免费节点不限时试用

第9章(第2页)

小乖果然是一鸣惊人!

那必须滴!

一百四十三章 骗子 祸起涿鹿33

泰山震动,隐隐也有要崩塌之势。细得看不清的丝线和开着桃花的树枝交错纵横,牢牢束缚整座泰山,但偶尔还是能听见丝线和树枝崩断的声音。   卡莉达心碎的惊叫震彻天空:“哦我的上帝!我可怜的珍贵的琴弦!”   桃木头上悄悄长出两截树枝堵住耳朵。   亭曈驼着姜山宁、江棠雨驼着杨磊,只飞到奈河都能听见卡莉达的声音。   姜山宁幸灾乐祸:“这破琴,活该她多断几根弦。”她说着,盯着下面的奈河看,河面有匹大雪狼、还有只大黑猫,她正眯着眼睛试图看清黑猫的尾巴,“亭曈,往下一点。”   亭曈没有降低高度:“啊?快到了哦宁宁。”   “你们先过去泰山。”姜山宁让江棠雨和杨磊先走,然后揪着亭曈的耳朵喊,“别给我装聋,往下!”   亭曈无奈下落,但河面的大黑猫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样子,踩着尾巴蹲在雪狼头上,抬头冲他们打招呼:“爹爹阿娘!奈河没问题,交给我们,超靠谱的!”   姜山宁没说话,亭曈不敢吭声,只一个劲儿朝黑猫使眼色。   姜山宁在用灵眼看黑猫,她还从没有见过能量视野里的黑猫,这是第一次见。她无心端详黑猫的样子,只是在反复数黑猫的尾巴。   黑猫缩着脖子不敢动弹,恨不得缩进雪狼厚厚的皮毛里藏起来。   半晌,姜山宁低头看着黑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微微眯起来,冷冰冰地问:“煤球,为什么你只有五条尾巴?”   黑猫目光游离:“我……我们……呃。”   他们编不出理由。   “你也知道是吧,还有贺冬也知道,就我不知道。”姜山宁笑了一声,笑得三只灵兽齐齐一抖。   完了,生气了。   “对不起,宁宁。”总之先道歉。亭曈接着弱弱地解释,“我、我之前想说的,在昆仑的时候。”   姜山宁记性很好,搜索一遍就想起来,进那棱格勒峡谷之前,吃雪花酥的时候,亭曈确实有话和她说,但是被煤球打断了。   “是哪一个?”   她突然这么问,三只灵兽都没反应过来。   姜山宁加重语气:“我问,是、哪、一、个。”   小四愣了一下,说:“是……九九。”   九九,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九九,她不爱说话、不喜欢出来,只默默地做事。   好像多她一个少她一个都没什么变化一样。   姜山宁沉默好一会儿,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黑猫的爪子悄咪咪地扒着雪狼的毛,身体一点一点往下陷。   “姓段的肯定跑到这边来了,你们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跑,命不是拿来送的。”姜山宁突然出声,声音听不清喜怒。   雪狼贺冬惊诧地嘀咕:“蚩尤逃跑过来了?”   姜山宁没再多说,拍拍亭曈:“泰山。”   亭曈忙不迭驼着她往泰山飞去以逃跑的速度。   小二耷拉着耳朵说:“好、好可怕,我都不敢出声。阿娘没哭没闹,可是好吓猫,我感觉我们要被她揍。”   小四轻轻摇头:“不会的。她生气,大部分不是冲我们。”   ……   姜山宁一肚子火确实大部分不是冲煤球和亭曈,因为她没资格。   她只见过九九一面,就是九九开车去晚江阁那一次。而小二、亭曈他们,和九九最亲近、朝夕相伴,他们才是最伤心的。   但她还是窝火,一肚子火只能全算在蚩尤头上。   泰山顶,卡莉达正向江棠雨和杨磊表达久别重逢的喜悦,却只换来江棠雨冷冷的背影。她可怜巴巴地说:“哦亲爱的伙计,美丽的姑娘,你就理一理可怜的卡莉达吧。”   亭曈降落,姜山宁跳下来,路过卡莉达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她刚知道老董在大荒出不来,你要她给你什么好脸色?我们摁着你打一顿要不要?”   她满心都是揍被蚩尤神魂占据的段同昌,眼角余光瞟过桃木,并未停留。桃木淡漠的六只眼睛齐齐转向她,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又移开了。   这样子看起来其实非常诡异,江棠雨微微蹙眉,把她列入重点监视对象,目光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桃木能感觉到,但并不在意。杨磊在江棠雨身旁小声说:“是度朔山的上古灵,桃木,一个阵营的。”   江棠雨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心想:她和卡莉达才是一伙的吧,肯定没憋好屁。   卡莉达缩脖子看着姜山宁那几乎要着火的背影,疑惑地小声嘀咕:“上帝呀,温柔的美人吃了什么牌子的火药。”   亭曈变回帅哥的样子:“我劝你们谁都别惹宁宁。”然后匆匆追上姜山宁,不敢和她并排,只敢跟在她屁股后面。   泰山顶是个庙,庙前水泥砌的圆形场上刻着很多花纹,里头就藏着符文。姜山宁到处看了一圈,见山顶除了他们几个以外、连只飞虫都没有,于是恨恨地抓起一块石子往山下扔去:“我去你爹的,你不是能耐吗?你的能耐就是苟着啊?给老子滚出来!”   风过山顶,带回她愤怒的声音,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江棠雨默默捏着追踪香过来,烟子直直而上,她抬头看着乌沉沉的天空:“宁姐,他就在这里,不知道躲着搞什么鬼。”   “他为了让族人转生谋划这么多年,不得手绝对不会放弃。”姜山宁面色阴沉地环视四周,回头勾搭上卡莉达的脖子,笑着说,“卡莉达,八万春,给宋城主发个消息怎么样?我们的备用方案可以开始了。”   卡莉达为难地看着她:“哦天呐,漂亮美丽的姜,现在还、还不到这一步吧?”   姜山宁凑近卡莉达,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唇边分明带着笑,眼神却是冷冷的:“my dear,你倒是心疼她。你坑我们的时候,那可是眼都不眨一下的啊。”   说完,姜山宁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双手搭在嘴边做喇叭,大喊:“眠风姐姐!绞杀怪物的阵法可以开启啦!”   卡莉达瞪大双眼看她,嘀嘀咕咕:“哦天呐,魔鬼,真是狡猾的、诡计多端的魔鬼……”   姜山宁喊了三遍,正打算喊第四遍的时候,一阵风从山顶往四面八方爆开,亭曈敏锐地察觉到这不是风而是灵力波动,翅膀倏忽挡在她面前,却发现似乎无事发生。   几人警惕地观察四周,越是平静就越令人不安。江棠雨小声说:“什么情况,他干什么了?”   话音刚落,她心脏突然抽痛,只觉得灵力在迅速抽离。她目光中那几个熟悉的人突然变得很小,可灵力抽离的感觉使她神志混沌,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小雨”姜山宁和杨磊惊恐地朝她伸手,她下意识想抓住,却发现自己伸过去的是……翅膀。   变回凤凰了?是什么时候对了,她现在是凤凰,不是人类,灵力流失太多就维持不住人形了。   她这么想着,头脑昏沉,重重跌落下去,像一只绚丽的风筝断线后从山巅跌落。   “小雨!”   同一时间,卡莉达手上飞出琴弦绞成的绳子、桃木身上飞出无数树枝,全朝着凤凰冲去;亭曈背后长出翅膀飞下山巅;杨磊手上飞速结印,让跌落的凤凰停在半空。   亭曈见卡莉达的绳子和桃木的树枝已经绑住了凤凰,便又飞回去。被绳子和树枝拉回来的凤凰紧跟在后,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几人全跑过去围着她蹲下,姜山宁拍拍她的头,见她半睁着眼睛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偏头问杨磊:“蚩尤做什么了?”   杨磊蹙着眉也很焦急且茫然:“我不知道啊。”他在灵山呆过很长时间,灵山巫族相当于大荒里的职业医生世家,于是他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一些关于灵的医学知识。他把凤凰上上下下瞧了个遍,拉拉眼皮摸摸心脏,不确定地说,“应该不是灵力的问题,是灵体。大概是蚩尤的禁术……”   正说着,一道金光飞来,是国安二局的消息。亭曈抬手把它接了,见金字写的是:“紧急!国安二局近半数职员以及部分市民突然在同一时间灵体不稳、丧失行动能力!粗略计算不止十万!”   杨磊正说完下半句话:“……和先前索生灵类似。”   “他爹的。”姜山宁啐了一口,“他什么时候搞的小动作?老早就怕阵法不成,所以留这后手呢,妄图自己剥灵体给族人偷命。”   这是刚好碰上被逼急了,于是顺便警告幽都之城:双方都有筹码,不要轻举妄动。   卡莉达立刻惊叫:“怎么可能!”   几人面面相觑。   对啊,怎么可能?他又不是转生规则的掌管者。   卡莉达这么想着,慢慢把目光移向桃木。杨磊注意到以后,问:“桃木,你有什么事瞒着?”   “没瞒。”桃木摇头,自证清白一句后才用那种刻意模仿现代人说话的奇怪语调说,“我的一缕灵体,精石碎成两半后,一直没找到。”   卡莉达的手肘搭着桃木的肩膀:“哦我亲爱的桃木伙计,我仔细想了想,这不可能。段同昌没那么老,你那缕灵体四千多年前就丢了。”   姜山宁和亭曈突然灵光一闪,抬眼对视。亭曈说:“宁宁也这么觉得?”   卡莉达茫然:“哦天呐这可怕的默契,你们刚刚交流了吗?没吧。”   姜山宁起身走到她身后,俯身勾搭着她的脖颈:“喂我说,你们幽都之城的判官成天带着个面具,你们能确定他真的是判官吗?或者说,你们确定之前死的判官是最开始的阿黎吗?”   卡莉达抬头和她对视,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出得了幽都之城!”   姜山宁接着低声说:“千灵会大概有穷奇骨存货,不然不可能制造出煤球。如果他手里有从姜旭之那里拿去的穷奇骨呢?或者你能确定他没有什么别的秘术吗?”   卡莉达“噌”地站起来,姜山宁及时闪开。   她说:“该死的魔鬼,他怎么不去演戏!我现在就给眠风发信。”   ……   不用卡莉达发信,宋听闲也已经决定启动备用方案了。   她坐在幽冥灵脉精石边,猛地睁开眼睛。她根据亭曈所说往前查,确实查到很多凭空多出来的灵体在九州转生。九州上的灵体确实会多出来,但都会有个来处,比如天地灵气孕育,而这些灵体没有任何来处。   无中生有是不可能的,他们一定有来处,只不过生死簿没有记载。可生死簿,是上古神的东西,别人无法修改它的规则。   往前查说不定还有不少,但已经不需要了,也来不及。宋听闲把查到的异常数据整合了一下,猜到一个秘密。   又或许,一开始并不是秘密。   她起身,身体飘起来,额头和幽冥灵脉精石平齐。精石与她的眉心之间产生一条若有若无的灰黑色线,几缕金色在上面流动着。她闭上眼双手结印,精石突然亮起金色来,金与灰黑交融流动,往四面八方延伸出无数的线。   这些密密麻麻的线仿佛有生命的虫子一样,目标明确地迅速往外游动,出了幽冥塔、蜿蜒过幽冥城的黑石地面、飞入十万峰林、跃进茫茫幽冥海、奔向幽冥荒原……一条一条钻进那些往奈河边涌的怪物身体里。   张牙舞爪的怪物们接二连三地浑身一震,平静下来,提线木偶一样转身排队往回走。   宋听闲慢慢落地,睁开眼,翻手又结了一个印,把自己投影到泰山顶。

一百四十四章 砝码 祸起涿鹿34

刚把信息写好的卡莉达抬头就看见红旗袍波浪卷、黑红礼帽小高跟的宋听闲,呆了一瞬:“咦,你怎么来了?”然后看到宋听闲一手是好看的美甲、一手却是光秃秃的,顺口问了一句,“你的新审美?”   宋听闲这才想起自己的美甲只做了一半。她咳嗽一声,手上突然带上了黑色蕾丝手套:“阿春,你和桃木大人回去守着幽都之城,这里交给我。”   桃木抬头看她:“我的灵体。”   卡莉达解释:“她那一直找不回来的灵体在段同昌身上。”   宋听闲讶然挑眉,点头说:“交给我。”   卡莉达叮嘱了她一句“小心”,和桃木一起消失。   宋听闲抬脚走到凤凰头那边:“我发现一件事情,现在的危机真是个悲剧啊。”   她叹着气摇摇头。   但她发现几人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而且警惕地看着她身后,于是她回头。   “宋城主。”   宋听闲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一个男人,这人虽然浑身血污,但一点不见狼狈。   男人语气礼貌但眼神凶恶:“好久不见啊。”   宋听闲偏头,用扇子敲敲太阳穴,心想这谁啊。   姜山宁走到她身边,笑着打招呼:“段副局好啊,别这副表情盯着我嘛,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好吧,那叫你蚩尤怎么样?或者,黎贪、判官大人、还是阿黎?”   宋听闲脸上露出惊诧不解的表情,随即恍然大悟。   段同昌在昆仑吸收姜旭之这件事暴露以后,众人以为他是姜旭之的第三个分身,也就是两百多年前柳云出杀姜旭之时产生的那个,可事实上他应该是第一个,也就是四千年前入幽都、害她被迫死掉被困幽都、把姚澄当傀儡操纵了几千年的那个判官阿黎。   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操作的,竟然吸了桃木的一缕灵体,难怪能在一定程度上操纵幽冥灵脉精石。   两百多年前,姜旭之产生了第三个分身,这个分身被他带到幽都之城顶替自己,他自己则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跑出来、成了段同昌,并且还混上了国安二局副局长……简直是打入敌人内部最成功的典范。   宋听闲恨恨咬牙:“老娘就说两百多年前判官的实力怎么突然就弱了。”   “……”姜山宁猛地扭头看她,无语片刻,“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听你说?”   “你没问啊。”宋听闲理直气壮目光坦然,“再说了气息全一样,谁知道换了一个、谁知道还能出幽都去!我还以为是因为当时姜旭之又死了一次,所以阿黎跟着弱了。”   他爹的。   姜山宁在心里骂她祖宗十八代。要是她早说,在昆仑时也不至于被段同昌杀了个措手不及满脸懵。   “你们要狗咬狗的话能不能等死了再下去咬。”段同昌冷冷地看着他们,然后冲宋听闲挑衅地扬眉,“不好意思,宋夫人,忘了你已经死了,要是再死一次,就只能是魂飞魄散了。”   他才是宋听闲“英年早逝被迫嫁鬼”的罪魁祸首,现在说这话简直就是在宋听闲的痛处反复蹦迪。   宋听闲额上青筋暴跳,正要发火,亭曈就上前来趴在姜山宁肩头说:“忍住啊宋城主,想想你心心念念的拯救九州大业怎么样?”   “你这张嘴呀,别捣乱。”姜山宁弹他脑门一下,但带笑语气里没有一点责备。   这节骨眼上,宋听闲确实只能有气也往肚里吞,但是撒气也不止发火这一条路嘛。宋城主决定以牙还牙,手上凭空多出一条线,只一拉,就拉出一个东西摔在地上。   皮肤开裂、裂口处流着黑红粘液,扭曲的手脚上长着四个手指脚趾,头大身子小,头顶长着各种各样的角,血红的大眼睛巨大的嘴。赫然是蚩尤那已经变成怪物的族人。   段同昌面色一变,五指成爪一抓,地上的凤凰痛苦地抽搐了一下:“你们敢动哪怕一个,我就要你们全部陪葬。”   “小雨!”杨磊急忙蹲回凤凰头前,摸着她的头安抚她。   “住手。”亭曈手上凭空多出一柄剑,剑尖刺在怪物的眼睛边,黑红粘液涌出来。怪物被宋听闲控制着,一动不动,只是一眼不错地看着段同昌。   姜山宁看一眼亭曈,心想他大概不是为小雨出气,而是趁机报复蚩尤。   段同昌脸上肌肉抽动,咬牙收手:“你最好别再动,不然我要你死得很难看。”   “嘘”宋听闲报复回去,舒服了,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笑着说,“不要说这种话。蚩尤,你我手上都有筹码,天平倾斜不了,好好谈怎么样?”   “和你们一群骗子能好好谈什么。”段同昌的目光在亭曈、姜山宁、宋听闲、凤凰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杨磊那儿,嘲弄他,“窫窳,我说你为什么会背叛我,原来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连老相好都不想救了?”   “啧,嘴巴放干净点。”亭曈找准一切机会实施报复,剑尖又往怪物脸上戳去,但只是恐吓蚩尤而已,并没有戳实。   要是真戳实了,蚩尤再给凤凰来一下,宁宁估计会冲上去打人。   凤凰半睁的眼里露出一丝疑惑和愤怒,挣扎着动了动脑袋,避开杨磊的手。杨磊没有做出解释,只是拍拍她的头:“蚩尤,你会为了族人甘愿放弃生命吗?”   段同昌不假思索:“自然会,你扯这个做什么。”   杨磊偏头看他:“巫咸也会。”   段同昌这瞬间突然明白了一切,表情从嘲讽挑衅憎恨到惊讶,然后竟然露出一丝敬佩,最后只笑了一下:“如果你们是我的族人就好了,很遗憾,你们不是。”   对敌人,可以敬佩,但绝不会手软。   他迅速改换策略,撩拨离间:“可你的敌人不是我。你还不知道吧,杀死巫咸的那把剑是穷奇骨所做,剑叫‘善渊’,多讽刺的名字。”   亭曈立刻说:“你别乱咬人啊,善渊剑是姜晴当时用来封印凤凰元的吧?你能解释它为什么被丹渊江家的人偷了吗?这锅老子不背。”   他先前只解释过善渊是穷奇骨做的,所以可以伤到他的心脏。但这事儿却没提过,换作平时姜山宁得跟他理论一番,但她现在没空。   她在想另一件事:善渊剑?四千多年前?   她心里一咯噔,难不成是……   姜山宁只听段同昌确认了她的想法:“那我们来说说持剑杀死巫咸的那个人类,那个人类就是姜姬的转世”   段同昌顿了顿,指着姜山宁:“也是你口口声声喊的姜姐、你帮的这个人的前世,哦对,还是国安二局领导班子的常驻家族周家的祖先,周慎独啊。”   杨磊也没料到这一茬,眼里明显闪过惊讶。   段同昌看他的反应,还以为能挑拨离间成功,哈哈笑起来:“你看,你这和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不如什么都别管了,我敬佩你,放你回灵山好好和巫族生活。太阳精用过以后,我也会把它好好送回大荒,延续大荒生机。”   谁知杨磊摇头:“善渊剑是你蛊惑人偷的吧,周慎独也是你安排去杀巫咸的吧,你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啧,这小子油盐不进。   段同昌于是只能又改变策略,看向亭曈他们:“但是我的心脏在他身体里养着,你们真能放心与他为伍?”见他们仨一点都不意外,又摊摊手接着说,“不过没所谓,要想封印我,就只能把他一起封印。或者,把我的心脏挖出来也行,只是结果都差不多。他那不死药救活的肉身已经在女娲肠里毁灭,现在如果没了我的心脏……他就会死。咦,灵山早就没有不死药了吧!”   亭曈、姜山宁和凤凰愕然地看向杨磊,只见他一如既往地十分平静,好像蚩尤说的是无关紧要的其他人一样。   “不要信他。”   杨磊说。   他骗人的技术太高超,经过先前那么几遭,姜山宁根本判断不出他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   然而命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段同昌和宋听闲都看出了她的动摇,段同昌首先开口:“姜山宁,你还不知道吧,大荒九州彻底分离需要精石归位,其中很重要的一颗”   宋听闲和亭曈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神色一凛,宋听闲打断他:“蚩尤,你不就是想让族人转生吗?我这里有个秘密。”   段同昌停顿了一下,微微歪头:“哦?”   “等一下。”姜山宁抬手拦在宋听闲面前,“这么急着堵他的嘴,你俩肯定有事瞒我,让他说。”   她想起大家瞒着她九九牺牲的事、再想想这一路被骗得稀里糊涂的,整张脸都是臭的。   段同昌小人得志,笑得一脸欠揍:“看,是她自己要听的。”   “宁宁!”亭曈这次学乖了,抢在被别人捅破之前先自己老实交代,“姜姬在录像里确实交代了精石必须归位。我的心脏它其实是……烛龙灵脉精石。”   ……   精石?烛龙?   难怪他死而复生还有这么大的本事,难怪灵眼这么好用、居然能调动星辰灵力,难怪蚩尤怕他的血、要把他扔进凤凰阴眼,难怪他先前问宋听闲说精石是不是都得归位。   宋听闲当时说不用。   姓宋的这个死骗子!她才是大反派吧!   等等,窫窳不就是烛龙的儿子吗?   姜山宁把愤怒的目光从亭曈和宋听闲身上移到杨磊身上,对方低头撸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好,敢情就她被蒙在鼓里!   亭曈像一只刚刚被收养、然后做了错事的流浪猫,一手试探着勾住她的小拇指,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小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有办法解决的。宁宁,你可以先听一下,然后自己决定。”   姜山宁把手抽出来,抱着双臂冷哼一声:“什么办法快说,你们最好不会让我觉得宁可天下大乱也不封印蚩尤。”   段同昌乐呵呵隔岸观火:“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你俩挖心挖眼,一个病秧子一个瞎子……”   他正煽风点火,宋听闲就起了一个隔音结界,不知道一个人一个兽一个灵达成了一些什么阴暗交易,结界一撤,姜山宁的态度居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回到了“蚩尤必须滚蛋”的状态。   段同昌意外又不甘心地挑拨:“你被她骗得还不够多吗?还信这女的啊。”   “没办法,谁让你把这么多条命攥在手里呢?哎哟,我虽然不是圣人,但也不是魔头啊,压力好大好大。”姜山宁老成地叹口气,表情突然又变得兴奋起来,竖起一根手指说,“诶,不如你把手里十万条人命放了,我就撒手不管怎么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以啊。”段同昌点点头,“我留这只凤凰就行。”   姜山宁:“……”   他爹的,那你这放和不放有区别么。   苟主任应该退位让贤了,蚩尤才是真的狗。   宋听闲抬手一挥,半空中浮现出生死簿的几页:“蚩尤,幽冥海下的阵法不是禁锢,而是净化。这么多年来你的族人不断有被净化后转生的,可这一切却被你让崇光毁了。”   姜山宁、亭曈和杨磊看着上面的字,都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这件事,这个他们先前已经猜到了;而是因为上面记载的人,他们认识好几个。

给我看看生死簿(一把扯过!)

宋城主扇扇子笑眯眯盯着你:嗯哼?来打工还债

一百四十五章 交易 祸起涿鹿35

那上面有吕娜、小满、处暑……   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段同昌对这几人的态度与旁人明显不同,之前还以为是他们在同一个调查小组呆过的原因。   他仨正看着书页,突然听段同昌笑起来,那笑声充满嘲讽:“哈哈哈,上万年,才三百多个,你管这叫不断?”   他说着,咬牙切齿目光凶狠,声音陡然拔高:“上万年!三百多个!那里有十万啊,整整十万!你们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这么点施舍、难道指望我把它当宝贝吗?要是那里困的是你们的亲朋,我看你们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   几个齐齐一愣,亭曈把剑扛在肩上,上上下下地敲击着肩膀:“你居然知道这事儿?”   得,他们一直指着这事当杀手锏,谁料非但不是杀手锏、反而还是催化剂。   宋听闲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桃木的灵体,她丢失的记忆是关于这个阵法的。”   双方该耍的小聪明全都用完了,穷途末路。宋听闲只能拽了拽怪物:“现在你不敢动手,我们也有所顾忌,总不能就这样僵着。这样吧,我退一步。”   段同昌盯着自己的族人,沉默一阵:“你会退?别再骗我了,挺没意思的,还不如放开手脚酣畅淋漓地打一场。”   “打架又有什么意思。”宋听闲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是,我会退,你还有一个筹码不是吗?”   段同昌眸光一闪:“啊,对。”他笑起来,“你说说看。”   姜山宁和亭曈咬耳朵:“什么筹码我怎么不知道。”   亭曈磨着尖牙:“姓宋的又有事瞒着,真狡诈哦!”   他俩吐槽完毕,迅速盯向宋听闲,只见她居然开始发誓,是十分郑重、标准的那一套,先跪天地,然后结印、举起手,神色严肃:“天地为证,我宋听闲在此发誓,只要黎贪从现在起不伤害任何一个人灵,并且归还桃木灵体、补全幽冥灵脉精石能力、回到昆仑天门内,我一年之内必送幽都之城十万黎贪族人全部转生,不计代价、不择手段。否则灰飞烟灭!”   姜山宁、亭曈、杨磊和凤凰瞠目结舌:“……”   什么叫一年之内、什么叫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靠,他爹的,这是又又又被队友背刺了?   天空中一亮,像是闪电窜过去。紧接着宋听闲手上现出一个誓印,货真价实。   姜山宁迅速反应过来,转身就去掐宋听闲的脖子:“姓宋的你这个叛徒!你们幽都盛产二五仔是吧?信不信老子真撂挑子不干了!我糙你祖宗!”   亭曈已经抬剑砍过来:“把她手切了!”   可惜宋城主只是个投影,想不被他们碰到就能不被他们碰到。   宋听闲任他们在虚影里像疯子一样发脾气,镇定地看着段同昌:“怎么样?反正你只有桃木的一点灵体而已,操纵精石实施这么大的偷命计划是不可能的吧。否则先前因索生灵而死的人就不会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段同昌摸着脖子上的伤口,那里现在已经只剩浅浅的印了。   “听起来还不错。”他探究的眼神像尖刀悬在宋听闲面前,“可是我觉得你和巫咸、和窫窳一样,都是狡诈的、甘愿自我牺牲的讨厌鬼。”   段同昌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走来走去:“啊,到时候我进去了,你毁约了,我找谁哭呢?”   宋听闲咬牙:“那你想怎样?”   他笑:“不如你加点别的砝码,我可以考虑一下。”   目光较量,空气中几乎快要有火光迸出来。   “喂,你这是想完成使命想疯了吧,我劝你冷静。”照乾坤不能伤害到宋听闲,姜山宁根本无法威胁她改变想法,劝阻只是徒劳。   半晌,宋听闲重新发誓,只不过誓约的最后改成了:“否则我宋听闲灰飞烟灭,姚澄转生、世世好命,幽都之城受惨重损伤。”   被骗怕了的段同昌没想到她居然来真的,老觉得有诈,眯起眼睛没说话。   宋听闲可能真的会甘愿灰飞烟灭,但姚澄……她恨惨了姚澄,恨不得每天把他千刀万剐一遍、受尽无穷的痛苦。   考虑片刻,他说:“听起来确实不错,我接受。”   宋听闲正松了口气,又听他补充:“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只要我的族人有一个能够转生,我就接受。”   ……   段同昌说完就消失了,江棠雨感觉压制自己的力量也跟着一起消失,浑身一松,变回人形,被杨磊扶起来。   亭曈用长剑拍拍怪物的脸:“姓宋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让它转生。”   “呵呵。”宋听闲冷笑,“没这金刚钻怎敢揽这瓷器活?反正你们准备好吧,一天以后,送蚩尤去昆仑天门。”   她说完就带着怪物消失了,匆匆去解决蚩尤留下的难题,不浪费一点时间和别人叽叽歪歪。   “这女人……女鬼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有时候老觉得她和蚩尤才是一丘之貉。”姜山宁上上下下看一遍江棠雨,心疼地捏捏她的脸,“小雨,没事吧小雨?他是不是把术法解了?”   “没事没事,现在感觉倒是没什么事。”江棠雨灵活地转了两个圈表示自己现在活蹦乱跳。   亭曈伸手隔空在江棠雨眉心敲了一下,一缕金红灵力没入她的皮肤,片刻后他说:“没事啦,宁宁别担心。”   “你确定啊?”姜山宁摸摸江棠雨的头又摸摸她的胳膊腿儿,蹙着眉嘀嘀咕咕,“蚩尤会这么好心?”   ……   事实证明蚩尤确实没那么好心。   大家回去一看,那些灵体被捏在蚩尤手里的国安二局职员和市民依旧瘫着。今天的事已经引起了大面积恐慌,政府焦头烂额。那些市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病,被安置在医院里,国安二局医疗处谎称有办法治疗,以稳住家属的情绪。   姜山宁从哭声吵闹声震天响的医院里出来,靠着柱子闻香。那是姜山砚给的,安神静心。她往各处发了一些,效果显著,现在医院里的喧闹声已经明显小了。   亭曈戴着鸭舌帽站在她身边,帮她把被风吹得糊脸上的几缕头发别在她耳后。   温热柔软的皮肤划过耳朵,姜山宁回神,伸手打开他的手,冷脸说:“我气还没消呢,别动手动脚的。”   亭曈把鸭舌帽拿下来,搓着手指上的温度,没骨头一样地往她身上靠,抱着她的腰蹭着她的肩窝:“宁宁,对不起嘛,今晚给你暖床好不好嘛。”   姜山宁把头往另一边偏,伸出一只手推他的脑袋,但对方像是在身上抹了强力胶水一样。   “啧,你今晚给老子滚出去和煤球睡!还想上床,做梦吧你。”   “都是他们扒拉我犯错的,宁宁明鉴,他们是坏猫我是好灵哦。”   “……你这爹当得真亲。”   被他这么一闹,姜山宁心里郁结散去不少。她实在是推不开亭曈,于是放弃了,任由他像狗皮膏药一样地贴着。   来来往往的人不免多看几眼,姜山宁没在意,直到吕娜出来找她,在大厅门口顿住脚步,犹豫到底要不要过来。   姜山宁踹亭曈一脚:“你起来,吕娜来找我。”   亭曈不为所动甚至收紧手臂:“不嘛宁宁。”   姜山宁咬牙:“行行行,晚上让你上床。”   亭曈这才笑嘻嘻撒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吕娜咳嗽一声走过来,一开口就叫得姜山宁一哆嗦:“姜处长。”   姜山宁比了个暂停的动作,面露恐慌:“啊啊啊你别,这处长谁爱当谁当我不当,我下半辈子估计都要在山旮旯里和这讨人嫌的骗子灵兽腻腻歪歪,别抓我打工。”   “……”吕娜无语讶然,“这又是怎么回事?”   “哎呀,没怎么回事,去守灵脉而已。”姜山宁把这茬搪塞过去,问她,“吕组长,找我有事?坏事儿就别说了,好事有没有?”   吕娜噎了一下:“好事就是,这次的计划出了大问题,社会各方都在给上面和局长施加压力,但局长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扛住了。”   “我呸,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这伤亡率已经很小了好吧,要是没我们这次的计划,他爹的,早他爹的不知死多少了!”姜山宁说着,满肚子牢骚憋不住了,“这能怪我们吗?那该死的蚩尤,太狡猾,知道现在局势的关键在于姓宋的,所以光抓着这一堆倒霉蛋不放。你放心吧,让局长告诉上面,这堆倒霉蛋不会出事的,最迟明天就有结果。”   吕娜耐心听完她火气满满的吐槽:“坏消息是,上面说检查还是要写的。”   姜山宁瞠目结舌地指着自己:“我?没时间,没兴趣,不写,拉倒,我还没撂挑子和亭曈双宿双飞他们就偷着乐吧,还指望我写检查?”   亭曈听见的:“我和亭曈双宿双飞。”于是嘻嘻笑起来。   吕娜无奈:“好吧,那我帮你写。但是你刚刚说的那些情况”   姜山宁脸上浮现出报复性的恶劣微笑:“呵呵,管你怎么编,反正往幽都之城身上推就行!”   亭曈在旁边笑眯眯地给姜山宁鼓掌,那样子简直是舔狗界的典范。   吕娜:“……”   见面不如闻名,这一人一灵,真是见面不如只闻名。   她问:“那之后呢,真的能保证这一批受害者能安全脱身吗?”   “这是一场较量,我无法保证。”姜山宁心想,其实自己对结果也有些无所谓吧。   那边是黎贪的十万无辜族人,这边是十万人命,无论有什么结果,都不会是好结果。所以,她与其担心这个,不如随它去。   她回神,嘻嘻笑着:“你就写一定保证市民生命安全不就行了呗,画大饼要我教你啊?”   这人,到底怎么混进国安二局的!吕娜脸色黑了黑:“我不是在和你讨论怎么忽悠领导,我是真的在问,他们能不能活?”   “那我没法儿和你保证,你确实只能往幽都之城身上推。不过我猜,姓宋的不可能让他们全死。”姜山宁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吕娜啊,想开点吧,有的事尽力就好了。”   吕娜用所有的教养和一个公职人员的操守压制住想踹她的冲动。   喇叭“滴”一声,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他们不远处。姜山宁抻了个懒腰:“唉,这边该交接的都交接完了,我得回山水庙一趟。你还有事儿吗?”   吕娜犹豫着问:“其实我一直想问,段处……段同昌做事没有纰漏,连小黑屋都过了,你是怎么确定他是叛徒的?”   “这个嘛,聪明反被聪明误喽。”姜山宁一笑,“蚩尤想借机为他开脱,但问题是按照蚩尤的性格,如果段同昌真没问题,他只会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好看我们窝里反。”   她说完,拉住亭曈的手腕往小轿车走去,另一只手抬起来挥了挥。   吕娜追上去两步,扬声问:“那你为什么相信我?”   亭曈帮姜山宁打开车门,姜山宁一手扶着车,回头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你在昆仑和我说的话吧。”   她坐进车里,车门关上,黑色小轿车一下就没了影。   吕娜站在医院大楼前看着被车子卷起的灰尘簌簌落下、回归平静。

和亭瞳双宿双飞,嘿嘿

快了快了(狗头)

一百四十六章 “对策” 祸起涿鹿36

小四开车,杨磊在副驾驶,江棠雨抱着双臂坐在姜山宁和亭曈中间,恶狠狠地盯着杨磊。   姜山宁翘着二郎腿,用手里的照乾坤随意敲着副驾驶座椅:“怎么着,他俩已经被我拉进黑名单了,你是要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煤球和亭曈通过后视镜对视了几眼,谁也没敢说话。   杨磊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挡风玻璃外,昏沉的天空、后移的树木、拥挤的车流、路边的小摊贩。   “可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他的声音不掺杂任何感情,听起来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带回神物、封印蚩尤,是我这几千年想做的事,九死无悔。”   “你一个‘人’,带‘回’。”姜山宁咀嚼着他这几个字,笑出一声,“你说你到底是窫窳还是杨磊。”   杨磊目光一黯,没说话。   江棠雨就没这么能忍了,杨磊这个态度令她怒发冲冠,可现在在车里没有办法撒开手脚揍杨磊,她只能忍无可忍地狠狠踹两脚副驾驶座椅,双眼通红地怒吼:“滚!对,他一个人的事,让他滚,爱死哪儿死哪儿!”   还有几个字破音了。   大家都没见过甜妹发这么大的火,齐齐一愣。小四回过神发现前面是红灯,一脚急刹车。   她小心翼翼地瞥着后视镜里的姜山宁和江棠雨:“那个,你们先别吵,我有个两全的办法,还没到生离死别的时候。”   杨磊依旧面无表情,但一双眼睛珠子猛地朝她转过去。江棠雨急忙探身往前撒娇卖乖地问:“煤球老板,你最好了,天底下最好的猫猫!有什么好办法?”   “预防针打在前面,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绿灯亮起,车子稳稳地开出去,小四单手推推眼镜,“和魏庙主救小乖的办法差不多,但还差一样绝版材料,我没有想到替代品。”   姜山宁猛地抬头,脸色不太好看。   亭曈和煤球偷偷看她,怕她生气,九九这一茬还没揭过去呢。   江棠雨不了解那些事,欣喜地接着问:“是什么办法、差什么材料?”   杨磊摇头:“不用了。”   江棠雨蹙眉不满地呵斥他:“你闭嘴,你不在意你的命,还有别人在意。”   杨磊回头看着她:“小雨,要用到的材料是穷奇血、息壤和穷奇骨。”   息壤?这东西只在传说里听过,煤球说的绝版材料应该就是它。还有穷奇骨,又不是凤凰骨,总不能再去抽亭曈的骨头吧……   江棠雨瞠目结舌,半天没吭声,最终低头缩回后座。   小二看她失落的样子,急忙说:“没关系!我们九尾灵猫就是阿爹的骨头和血肉做的,我们的尾巴骨勉强算穷奇骨,刚好还剩一条,放着也是放着,可以拿去用。穷奇血嘛,库存还有一袋。至于息壤,可以问问魏庙主。”   杨磊摇头:“不行,那条尾巴你们得留着。”   江棠雨察觉到不同寻常,左右看看:“那条尾巴……是什么?”   几个人垂眼不答,车里一时间安静极了。江棠雨逐渐不安起来,正当她要开口说算了之时,小四轻声说:“是九九。”   江棠雨心头一跳,心里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意思,却不敢相信也不敢确认,沉默着缩在后座。   姜山宁沉着脸看窗外。如果是剜自己的肉放自己的血抽自己的骨头去救三石,她不会犹豫。但并不是。   她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发言的权利。   “没事。”亭曈看着姜山宁那毛毛糙糙的、写满疲惫的后脑勺,“我们不像你们人类那样在乎什么遗体,就算供在那里,它也不是九九呀。有用就拿去吧。”   姜山宁、江棠雨和杨磊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推拒一番吗?未免太假了。   直接接受吗?又说不出口。   于是他们仨沉默地听着煤球和亭曈讨论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小四问:“可是息壤能用什么代替?总不能让他顶着一个裹满血管的骨架子满街跑。”   画面太过诡异,反而有点可爱,亭曈没忍住勾了一下嘴角:“让他顶一张纸壳子滚回大荒去,有太阳精在,慢慢能生肉。”   “纸壳子?”七七打了个哆嗦,“好丑。”   小四:“不是丑不丑的事,纸壳子根本扛不住,需要一个能长期保护他、又不至于被太阳精侵蚀殆尽的材料。”   车子路过坍塌的地方,路边拉着黄色警戒线,施工队吭哧吭哧地在里面做重建工作,记者和主播围在外面为大众播报情况。姜山宁移开目光,突然转过头:“不怕太阳精的材料?”   煤球和亭曈不妨她突然问话,齐齐吓一跳,不敢吭声。   姜山宁手上结印,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块比脸还大很多的红色鳞片递给小四:“这个行吗?”   杨磊看了一眼,惊诧地问:“育蛇鳞?你什么时候拿的?”   “滚进地道里时顺手捞的。”姜山宁把鳞片往前送了送,“反正它肯定不怕太阳精,怎么样,能不能用?”   煤球看路的空当瞥了一眼,七七说:“哎呀~不知道呀,对这个物种不了解呢。阿爹,您说呢?”   姜山宁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地把蛇鳞扔进亭曈怀里,语气仿佛点了十斤火药:“够不够?不够的话老子再去撬它几片。”   亭曈后背一凉,头顶两只毛耳朵炸起来,老感觉她说的不是撬育蛇的鳞。   他弯着眉眼干笑:“够够够,够。”   ……   长青山也地震了,山水庙倒是没事,但姜家村有不少危房倒塌。危房都是没人住的,只是建了新房子后不舍得拆,一般用来放供桌供奉祖先神仙。   那是村民们的信仰、寄托所在,砸了它比砸在自己身上还疼,急得大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抢救供堂。   魏青野带人一边帮村民们清理废墟、重搭供桌,一边宽慰他们,什么神仙不计较啦、什么心诚就好啦,反正怎么忽悠得住就怎么来,否则老人们要是急得一口气上不来可就麻烦了。   姜山宁回庙里只看见独自煮大锅饭的江青梧,于是又去半山腰找人,顺便帮江青梧一起把饭菜扛下去分给村民。   亭曈急于表现,被迫扛两桶菜后、又戴个厨师帽站在临时撑的大红伞下僵硬着笑脸盛菜。   姜山宁从村民堆里挣扎出来,逃到老远处蹲在石头后扒饭,紧接着,左边蹲下来个魏青野、右边蹲下来个沈青承、前边蹲下来个姜山斐和姜山砚,就这么把她包围起来。   她咕噜一声把饭吞咽下去:“干、干嘛?”   姜山砚细嚼慢咽一口番茄炒鸡蛋,表示:“算账。”   姜山斐瞥一眼和亭曈一起盛菜的杨磊和小乖、以及在红伞下坐着吃饭的江棠雨:“他仨正常了没有?”   沈青承翘着兰花指握着筷子:“小师侄女儿,你们吵架了呀?我观你们最近有一大劫,此劫一过便能天长地久了呀。你们务必和好,携手共进,共克困难……”   魏青野用筷子另一头挨个儿敲一遍他们的头:“啥子杂七杂八的。”然后看向姜山宁,“现在咋样喽,你们几个咋回来喽?我看新闻,挺严重的。”   “你居然看新闻了?”姜山宁讶然,这简直是世界第一大奇闻。   魏青野用筷子敲她,让她别扯些有的没的。   姜山宁摸着头说:“亭曈和大师姐都看过了,那些人应该是无意中被蚩尤下了术,灵体被蚩尤握在手里,除了蚩尤自己、别的人灵没办法救。宋听闲和蚩尤做了交易,我们插不了手,只能等明天的结果。”   姜山斐恨恨地骂:“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卑鄙无耻,有本事单挑!姑奶奶一剑把他送回大荒老家。”   姜山宁给她竖大拇指表扬她勇气可嘉侠肝义胆,然后看向魏青野:“对了,师,能不能再做一个人偶装三石?我知道息壤没了,用育蛇鳞先代替怎么样?”   魏青野摇头:“蛇鳞就是张皮,咋生肉嘛?”   姜山宁说:“他回大荒去,每天跟着太阳精跑,大概能生肉。哎呀,反正总比死了好,对不对?”   魏青野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好嘛,吃完饭我就回去做。”   姜山宁笑嘻嘻地把头靠过去蹭她:“谢谢我师,我师你真是天下第一好师!”   “行喽行喽。”魏青野把她的头推开,“死丫头,杨磊你倒是救了,你自己咋整?去大荒开开门就不回来了?”   其他三个一愣:“什么玩意儿?”   姜山宁腿麻了,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没有,不是,别急啊,我回来就是和你们说这个的。师,我发现一件事,只要有神物在身上,就能来回于九州大荒之间而不变成飞灰。”   魏青野翻白眼:“哦,那你哪里找神物喽,你不就是要把人家东西都送过去么。”   姜山宁凑近她,低声耳语:“神的心脏也是神物,半个也算吧。”   魏青野不买账,冷哼一声:“那老子还听说精石要放回去喽,你挖挖眼睛跑回来、那个地君挖挖心脏埋后山?”   离得近的姜山斐惊恐:“挖什么?埋什么后山?杀人分尸?”   “啧,说了你别急。”姜山宁手上掐诀,手里凭空闪现一个卷轴,灵光闪闪的。魏青野把饭碗往姜山斐手里一塞,拿起卷轴打开来看。   姜山斐凑过去,看半天看不懂,嘀嘀咕咕:“看符看阵还是得闻师兄。”   可惜姜山闻这样的符术大佬不好抓,国安二局好不容易抓到他当壮丁,正是用人之际,怎么会轻易让他走?姚山默也一样,师姐弟两个还在帮国安二局收拾烂摊子呢。至于姜山砚,他是被打劫了很多香后、才被放回来的。   魏青野看了半天,偏头问:“哪个缺德玩意儿给你的上古的东西?”   “确实是个缺德玩意儿。”姜山宁乐呵呵吃一口蒜薹炒腊肉。   魏青野看着她这死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神色凝重:“她告诉你没,你要被关着喽?”   其他三个:“什么玩意儿?”   “啊?不算吧。”姜山宁挠挠头,笑着说,“烛龙灵脉那么大一个,什么牢啊这么大?够我撒欢儿几十年了。到时候让亭曈把他名下的大别墅用传送阵搬一个过去,养点鸡鸭鹅种点菜,开垦个后花园,就当咱山水庙和地君府的度假村……”   姜山砚越听越不对劲,皱眉打断她:“小师妹,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有点复杂,总之就是……”姜山宁在心里叹口气,笑容有些苦涩,“三石只有去大荒才能长久地活着,小雨呢?小雨也是,她没了凤凰元,在九州活不长的,现在看着没事不过是因为三石给她吃了灵山巫族的药。昆仑凤凰本来就是看守太阳精的灵兽,她和杨磊,只能去大荒靠着太阳精活命。”   “至于我和亭曈啊。”她低头看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突然感觉没什么胃口,“师姐师兄师叔,有件事没告诉过你们,亭曈那半心脏是精石,另一半心脏给了我做眼睛。绝地天通,神心就像是一道截断通道的门,我和亭曈必须回去烛龙灵脉做这扇‘门’,直至精石灵力枯竭。”   “啪嗒”   一只碗掉在地上,饭菜撒了一地。   几人抬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江棠雨呆愣愣地站在一边。   “我要呆在大荒?你们要困在灵脉?怎么没人告诉我?”

小雨:啊?要分开?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嘤嘤嘤

一百四十七章 代价 祸起涿鹿37

魏青野拿着九九的尾巴骨、亭曈的血和育蛇的鳞片出门,不知道去了哪里。其他人坐在院子里喝酒,姜山宁花了俩小时把大家灌醉,摇摇晃晃地站在石槽边洗脸。   江棠雨没喝酒,陪着喝醉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江青梧说话;杨磊还在沉默地灌酒,江棠雨抽空腾出一只脚把他的酒瓶踹走,酒液撒了一地,混着玻璃碎片闪光。   姜山斐推搡着趴在桌子上的姜山砚和沈青承,大着舌头不知道在叫喊什么。   亭曈跟在姜山宁身边,两只手虚扶着她,生怕她摔跤。   快入冬了,水冰,姜山宁被刺骨的温度激得一哆嗦,紧接着眼睛一热,热意迅速蔓延到全身。   “不用扶,老子千杯不醉。”她撞开亭曈的手,用大拇指指着自己。   亭曈看着她踉跄的步伐,无奈:“宁宁,去床上睡一会儿吧。”   姜山宁扭头看他,指着他笃定而不屑地说:“哼,你不是想上我床吗?你去吧,反正我今晚不上床,也不上你。”   亭曈:“……”   人类说自己没醉的时候,果然肯定醉了。   不过,醉了也好,他们就是为了醉才喝这一顿。   姜山宁扶着树在花坛里毫无形象地坐下,半眯着眼睛抱着树干嘟嘟哝哝:“兄弟,你去不去烛龙灵脉定居?走吧,一起吧。啊什么?你舍不得山水庙?别啊,我跟你说,我老公,亭曈,他很厉害,他能把山水庙整个搬走的……”   她说着说着,肩膀被一双温热的手摁住。她迷茫地抬头,对上一双金色的、流光溢彩眼睛,像猫眼一样漂亮的色泽。   “宁宁,我们撂挑子跑路吧,不管九州大荒、不管蚩尤啦。”   “嗯?”姜山宁盯着他看了半晌,指着他的眼睛笑起来,“你真好看。”   然后往前一头栽倒进他怀里。   “宁宁?”亭曈晃晃她,她没反应。   屋檐上跳下来一只黑猫:“阿娘睡着啦。”   亭曈把姜山宁打横抱起,往后院去:“你怎么来了?地君府没事?”   黑猫尾巴打着卷,跳起来、前爪往姜山宁身上一拍,她怀里赫然多了个小本本。   三儿:“我们来送九九的日记本。”   小二:“里面有一封给阿娘的信!”   “你们是不是每个都写了遗书?”亭曈低头看煤球,语气有些吓猫,“准备得可真充分呢,呵呵。”   “那什么贺冬好像在催我回去一趟……”黑猫不想被炖猫汤,炸毛跑路。   姜山宁的床铺已经换上了亭曈送的四件套,亭曈把她塞进被子里,把日记本放在她枕边,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宁宁,晚安,先好好睡一觉吧,一切都会有办法解决的。”   他帮姜山宁理了理头发,起身出去,轻轻关上门。   姜山宁睡得并不踏实,一个多小时就醒了,摸到枕边的小本本,突然发现这是九九的日记本,顿时清醒,坐起来靠着硌人的床头翻日记。   日记本是空白的,大概只有特定的人灵才能看见特定的东西。姜山宁翻到最后一页,这一页不再是白纸,而是一张漂亮的信纸,还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阿娘: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死的应该是我,而阿爹小二他们肯定露馅了。你别怪他们瞒着你,也别怪我们太狠心。   解除共生关系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我们又会随机死去一个。这件事,早在拿到罗布泊那半卷女娲竹简时,阿爹就知道了。他知道我们会怎么做,所以他藏着竹简,所以他突然改变主意毁了千灵会的共生研究。只不过,他了解我们,我们也了解他,竹简翻译还是被我们找到了。   阿娘,小二、三儿、小四、小五、七七、我,我们都是自愿的。我们本来是即将转生的灵体,被姜旭之强行捆绑、滞留在同一个身体里,还要忍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不知道灰飞烟灭哪一个的痛苦,真的好痛苦。   既能解除这种痛苦、又能帮大家的忙,我们都很开心,所以阿娘,你也要为我们开心。   死亡不是终点,我会变成九州的一部分,四眼也会。阿娘,开花的时候看看花、落雨的时候听听雨、风来的时候摸摸风,那是我们想你了,那是我们来看你。   阿娘,你要和阿爹好好的,永远快乐!   九九。”   模糊的视线里有金、粉的亮光闪烁,姜山宁抹了一把眼睛,居然看见旁边桌子上蹲了一只粉红半透明球。   “夭夭……?”她闻着熟悉的气息,愣了愣,看着花灵的表情只有两个眼睛一个嘴巴,其实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就是能察觉到不一样。   姜山宁摇摇头:“你不是夭夭,你是那个桃木。”   “我……”花灵顿了一会儿,变成桃木,“夭夭也是我,其实我记得你。”   可是不一样,夭夭胆小爱哭又勇敢坚强,看见她会脸红。   姜山宁只觉得整个人沉甸甸的,心里堵得慌,没精力和她讨论“夭夭还是桃木”这件事,开门见山地说:“你来找我,是不是姓宋的有什么事?”   桃木两双眼睛垂着,一双眼睛看着她:“是有事,请去幽都之城一趟。”   ……   “现在是世界新历 2062 年 11 月 2 日上午 10:13 分,我现在位于靖东军区总院特殊住院部,可以看到昨日莫名晕倒的病人已经陆续醒来……”   记者在病房外拍摄病人家属抱着病人痛哭的场景,病人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茫然。   一个戴着墨镜、穿着红色风衣白色阔腿裤、蹬着高跟鹿皮小靴、盘着头发的女人靠在走廊另一头窗子边,默默观望。   她用来盘头发的是一支通体莹白的箭形簪子,在微弱的阳光下流光溢彩。   新闻直播完毕后,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卷发女人带人来请记者离开,胸前挂着“国安二局一处主任·吕娜”的工作牌:“辛苦了,请各位安静有序地离开,不要打扰医院的正常秩序。”   工作团队有良好的职业素养,麻溜地走了,可谓来去一场风,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吕娜看见墨镜女人,和下属交代了几句便朝她走过去。   “姜……同志。”她伸手想要和对方握手,“你不是要去昆仑视察死亡谷么,还没走呀?”   “哎呀,过来找我大师姐,顺便看一眼那狡诈的蚩尤到底有没有说话算数。”姜山宁拿掉墨镜,随意地和她握了一下手,然后看见她的工作牌,惊讶地问,“咦,升主任了?恭喜恭喜啊。那苟主任……?”   “他在本次行动中负伤,腿好不全了,只能升去后勤当副处长。一处处长空着,暂时选不出人。局里现在少了三分之一,非常非常缺人。”吕娜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劝她,“我依旧觉得你是二局不可或缺的人才,一处处长的位置大概永远会为你留着。”   姜山宁噗嗤一声笑出来:“吕主任啊,你这话说的,一处处长还能一直空着不成?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局长肯定不会这么做。”她摆摆手,“别再妄图抓我打工了,我要去深山老林,和亭曈双双归隐、腻腻歪歪,才不来阻你的升职路。”   吕娜正色道:“我并不反感良性竞争。另外,我在二局工作不是为了升职加薪,我只是愿意为这份事业奋斗。”   唉,和她这根正苗红的人交流起来真难。姜山宁把墨镜戴回去,转移话题:“我大师姐呢?”   吕娜指指病房那边:“在里面挨个检查,应该快出来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白大褂就匆匆走出来,一边迫不及待地脱白大褂、一边左顾右盼地找人。看到吕娜和姜山宁以后,她胡乱把白大褂扔进护士站就跑过来。   “大师姐!”姜山宁抬手和她打招呼,但是看见对方疲惫的脸上隐隐含着怒意,于是条件反射地抱头躲开。   姚山默的大药杵果然贴着她的手砸过去,直接飞出窗外。姜山宁头上的照乾坤连忙伸出一根绳子把药杵捞回来,以免落下去砸伤人。   姚山默愤怒地拎着姜山宁的衣领,恨不得单手把她拎起来、把这讨人嫌的玩意儿扔出去砸废算了:“姜山宁!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要是师没发消息来让我见你一面,你要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你回不来了?等你在烛龙灵脉落定以后?!”   吕娜一愣:“什么?”   “没事没事,你去忙你的。”姜山宁打发走吕娜,双手捧着沉重的、比她小臂还大的药杵献给姚山默,可怜巴巴地眨眼睛博同情,“大师姐,你的药杵。对不起嘛,万一我告诉你了、你急中生乱治错人怎么办嘛。”   “巧舌如簧!”姚山默黑着脸训她好一会儿,她低头乖乖听着,见对方气也撒够了,才赔着笑脸问正事。   “大师姐,那些人真的没事了?”   姚山默没好气地回:“没事!谁都没你有事!我说你”   姜山宁一整个人扑进她怀里撒娇:“大师姐,没事啦,真的,我又不是要死了。”   姚山默皱眉:“呸呸呸,快呸掉,说什么屁话。”   “呸呸呸,呸掉了,嘿嘿。”姜山宁笑眯眯地安慰她,“烛龙灵脉那么大,和咱师那些年不能出庙比起来好多了。况且,我还长生了诶!烛龙灵脉精石灵力充沛,天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枯竭,说不定你们都投胎上百轮了我还活着呢……虽然但是,有一个弊端就是,天天对着亭曈、万一看腻了怎么办?唉,我要让他每年变一个样儿。”   姚山默听她说着说着又说到相好儿去了,咳嗽一声以示不满。   姜山宁立马把话题扯回来:“反正你们隔三差五就来找我玩儿!我保证吃的喝的玩的住的管够。”   姚山默冷冷道:“玩什么,大山里撒丫子跑步还是捉迷藏啊。”   姜山宁嘻嘻笑:“那么大的山脉,肯定有好药材,说不定还有什么新奇物种可供你研究呢?我还怕你一头撞进去就不愿意走了呢,到时候师来找我要她继承人,我说啊?不知道啊!师没准揍我一顿,你要帮我拦着。”   “哼。”姚山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过了一会儿,才抱住她,拍拍她的背,“小师妹,不愿意就不做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必须为别人牺牲的道理。有我们在、还有地君府,怎么着你都能快快乐乐过完这辈子。”   “昨天晚上,亭曈也是这么说的。”姜山宁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里,笑起来,“但我想了想,我不愿意。我怕我不敢想起小雨、三石、老董、四眼、九九,怕亭曈、煤球、小乖还有很多人、包括我自己,我怕我们惶惶不可终日。况且,我付出的代价也没有很大呀,事情到我这里结束,也算圆满。”   “……好。”姚山默长叹一口气,“去做吧,注意安全。我们永远在,小师妹。”   姜山宁点点头,借着姚山默的衣服抹掉眼角的潮湿,直起身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师姐,外面交给你们守了,我们烛龙灵脉见。”   她看了看时间,转身走进安全通道里,瞬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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