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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一处清幽的宅子外。
墨愉上去敲门,良久之后,一个老管家打开了门。
晚上的时候,谢怀瑾同辞盈说,欧阳燕为他们举办了接风洗尘的宴会,问她是否要同去。那时他们正逛到府中一处桥,乌木的桥梁上,两个人并身站立着,少女躬身望着湖中是否有鱼。
听见之时,辞盈问出了马车上她一直没有问出的那个问题。
她声音低落地问:“为什么?”
她慢慢地说着:“为什么赈灾的官员会死在路上,为什么那些难民都被拦在城门外,为什么他们甚至都不遮掩一下?”
她的语速很慢,每一句话说出来时自己都在迟疑,她其实也不是没有答案,只是看着欧阳燕理所当然的态度,明白事情可能没有贪污那么简单。
这一路上她看见的一切让她迟疑,同这一路的见闻,无处不见的生灵涂炭相比,谢府甚至算得上一个大蜜缸。
辞盈有些失去力气,干脆坐在桥上,任由两条腿垂下去。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在谢怀瑾面前如此去,她垂着眸,轻声道:“安淮地势偏低,又临近江海,所以容易发洪水,我很小的时候就如此了。但就算是我小时候那一次洪水,也没有这么......”
辞盈说不出来后面的话,安静了片刻,轻声道:“谢怀瑾,为什么呢?”
辞盈甚至也不太清楚自己在问什么了,她只是茫然地看着湖面,里面没有鱼。倒影中,身形颀长的青年站在她身后,安静地看着她。
辞盈转身同谢怀瑾对视,随后缓慢起身走到谢怀瑾身前,头缓缓地靠在了青年胸前。谢怀瑾一身青衣,整个人像是山间静谧的湖面,辞盈靠上去,青衫泛了点点涟漪。
秋日的风带着寒意,谢怀瑾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呼吸相触的距离写作亲密。
半晌之后,他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少女的头。
哭声在他怀中响起,谢怀瑾抬眸看着外面的天色,风萧萧,雨瑟瑟。
不知什么时候,少女环住青年的腰,双手交叠,放声哭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哭过,前几月的一切混着这半月的见闻,变成她莹莹的泪。
她没有再能这么哭诉的人,除了身前的青年。他们依然算是陌生,但他是她的夫君和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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