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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只温柔地垂眸看着她,在一片狼藉之中,牵着她离开了房间。
成婚之后,辞盈很少能同谢怀瑾呆在一起如此长的时间。
长廊不知何时落下了细细的雨,两个人站在长廊尽头,奴仆转身去取油纸伞。辞盈慢上谢怀瑾一步,是从前为奴的规矩,即便现在身边变了,这些细末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
谢怀瑾松开了她的手,十月长廊的藤蔓依旧青绿,辞盈望向谢怀瑾,像很多她从前的梦境,她披上了一个妻子的身份,终于在那个人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谢怀瑾似乎没有太在意辞盈的眼神,他伸出手,一旁的墨愉恭敬递上一个荷包,谢怀瑾看了辞盈一眼,辞盈福至心灵,缓慢地伸出了手。
青年哑然一笑,将那个荷包放到辞盈的手心,在辞盈还未反过来之际,温柔地用自己的手圈住辞盈的手,手指微凉如玉的触感带着辞盈一起缩起手,握住了手心里面沉甸甸的东西。
“是府中的印章,原是你嫁进来那日就该给你的,但祖母一直借故推阻。”谢怀瑾声音温润,细心解释着来龙去脉:“如今祖母病了,也是物归原主。”
辞盈愣愣地看着谢怀瑾,试图厘清里面的逻辑。
但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谢怀瑾是一个很好的人。
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所以从来不同她计较赏花宴和婚约的事情,所以哪怕在他的视角她用那样的手段才同他成了婚,他依旧会给她作为一个妻子的尊重。
辞盈手捏着印章,印章并不大,小小一个,更是不算重,但在这个落着小雨的午后,辞盈还是感觉到了重量。
可能是她的确将心思全写在了脸上,谢怀瑾躬身,拂去她肩上一片尚沾染着水汽的细碎绿叶,温声教导:“辞盈,属于你的东西,得争。”
青年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青绿的碎叶吻过其苍白的指间,顺着廊间的风落入泥土之中。
辞盈抬起眸,已经快要听不见自己的心跳,荷包收拉的绳索被青年挂在她指尖,短暂的相触之际,辞盈看见了年少梦中落雪的长阶。
奴仆这时送上了油纸伞,谢怀瑾恰好转身,辞盈张开口却不知道该唤什么。刹那犹豫之际,谢怀瑾已经接过伞离开了,辞盈站在长廊的尽头,手里捏着那一方印章,遥遥望着青年修长如竹的背影。
她重新捏紧印章,眼眸缓缓垂下。
小碗本来还要说“少夫人你应该挽留一下公子”,但看向辞盈时,辞盈却开心地对她笑了起来,小碗本来绷着的脸也跟着弯曲了幅度,最后干脆压下了原本的话,上前搀扶住了辞盈。
两个人一起看着辞盈手上的荷包,仿佛看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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