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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需要调养,每日两幅药,早晚各一副,忌生冷食物,每隔半月需请人来针灸一次,配以艾草入香,平心静气,可佐以佛经诵读。”玉笙恭敬将太医的吩咐一一复述,说完,两个人也已经穿过长廊,到了房门前。
玉笙上前推开,对着白日亮着烛火的房间道:“主子,长公子到了。”
“进来吧。”房内传来妇人淡淡的一声。
墨愉留在门外,玉笙领着谢怀瑾向里走,穿过一扇屏风后,谢怀瑾躬身行礼,宽大的衣袖徐徐垂下,清润的声音传到林兰的耳中:“姨母。”
林兰轻轻挑了挑烛火,烛火更亮了些:“殊荷,走近一些。”
谢怀瑾直起身体走到案几旁,林兰温声道:“婢女偷懒,前面的香炉没有香木了,能麻烦殊荷为姨母添一下吗?”
“自然。”谢怀瑾抬眸之时,视野中出现那张被随意摆放着的墨卷。他垂眸,起身去到香炉旁添了香木。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识香,辨香,调香只是书院教习内容的一小部分。
重回案几前,谢怀瑾言说今日来的目的:“外祖父母一直向谢家递拜帖,希望能来谢家看望姨母,前些日姨母生病,外祖父母很是忧心,听闻最近姨母身体好转,两位老人家又递上了拜帖,姨母意下如何?”
林兰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轻声道:“殊荷,别掺和到上一辈的事情中。”
谢怀瑾摇头,温声道:“我只是关心姨母的身体,若姨母不愿,殊荷自是会去拒绝。外祖父母多次递帖,于情于理我都该请示姨母一番。”
林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旁的玉笙却是怔了下。
长公子“请示”一词,用的极重,如若是寻常人家的小辈,倒还寻常。但这两个字用在长公子身上,不寻常......太过恭敬了。
远处传来皇城的丧钟,是已经退位的宇文帝的丧钟。少年雌伏隐忍,中年戎马刀戈,老年瘫痪失语的宇文帝死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午后,新帝一月前已经登基,改国号为为昭平,才及冠。一个时代已然结束,而一个新的时代正在到来。
林兰的眼神穿过玉笙,落在面前长身而立的谢怀瑾身上,他的神色隐在烛光映出的华光之中,周身少年和青年的气质逐渐模糊。
林兰闭上眼,眼尾难得流露出一丝厌恶的情绪:“同他们说,我与他们,死生不复相见,日后再有拜帖直接拒了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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