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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字,他微微改变了声调,素来低沉的声线拔高,听上去就像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我怕她看出端倪,也配合着解释:“这是我朋友,对古生物很有兴趣。”
邹琪“噢”了一声,笑语“那是我认错了,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又才匆匆离开。
我转过头去,暗暗地笑。顾持钧依然扶着眼镜,抬起头看进门处作为为招牌的恐龙骨架,“我装得还不错吧。”
作为一个影帝,也真是大材小用了。我在心里这么说,面露赞美之色,“挺好的。不过,顾先生你难得有假期,还特地来看这些古生物,不觉得无趣就好。”
“觉得无趣我也就不来了,”他指着墙角那具精致小巧的恐龙骨架,“为我介绍吧。”
“好啊,这是在素州盆地发现的翼龙骨架……”这几天我每天做的就是一遍遍的重复解说词,早已滚瓜烂熟,滔滔不绝。
他一边看,我一边解说,配合得倒是颇为默契。我为他讲述每一块化石的来历和其意义。我惊讶地发现,顾持钧居然了解一些古生物学的常识,比如种古植物学的种种分支,时不时还能附和一下我的科普演说。
沈钦言曾经说过,他在每一个角色上下的功夫是常人难以想象。那么,他在现实生活中想必也同样认真。比如今天,他不过是来看一场小小的古生物展览,就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背下了不少古生物学名词,其用心真是让人叹服。我想,如果他不拍电影,肯定也找到许多极有前途的行业。
我对他的叹为观止完全写在脸上,顾持钧则对我露出高深莫测地笑容,淡声道:“不需要吃惊,你父亲的书,写的平易近人,大部分连我都可以看得懂。比如,我现在知道,这些化石的来历还真不容易。”
的确如此。每一块化石都是古生物学家大浪淘沙里寻找出来的,来之不易。毕竟,沉积物中夹杂着生物体,才有可能形成岩石中的化石。而沉积物的绝大多数都只是岩石而已。
“顾先生,我一直以为你是跟我客气才要我爸爸的书的,”我百感交集,一个不留神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仔细看,毕竟,这是古生物学啊。”
顾持钧弓着腰,仔细看橱窗里的一块蕨类植物,又瞥我一眼,“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巧言令色的人?”
“不是,”我很不好意思地解释,“毕竟,你是大明星,每天光是拍戏和通告都会累得要命,有时候就不会在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想做成一件事情,时间总能找出来,”他并不在意,慢慢往前踱步,“另外,我也不觉得跟你的约定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心跳蓦然快了一拍。
顾持钧却不再提起这个话题,沿着玻璃展柜轻轻踱了几步,又谈起了学术话题:“古生物学和地球科学联系也很紧密,是吗?”
“当咱们翻过眼前这座山,到了另一座山头,会看见一座朱红寺庙里有水缸粗的赤色大蛇,它老人家盘在那里,就看哪家调皮小子到处乱跑好把他吃掉……”人迹罕至的深山,却有人轻声念叨着故事。念到最后,自己笑了起来。“那小子这么传不怕我找上门来么?”伴随着声音落下,寂静无声的山野突然响起金铁摩擦的扣鸣,赤色的庞然大物隐没于幽潭,在岸边留下一则陈旧的故事书。故事书摊开的纸页已经微微泛黄,上面有一行字这样写到——“南山有庙宇,眠赤仙。目如金火,体若红钢。伴风雨吹息,照苍生明晦。名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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