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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淳勉侧头看向牛柔绵,心里敲着小鼓,牛柔绵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口型说:“死黄黄,你完了!”随即又在桌下狠踹了他一脚。杨淳勉腿一疼,一哆嗦,暗自祈祷着:“南无阿弥陀佛,恶鬼驱散”。其他人听说这桌多半是素菜也纷纷离开,刘廉趁机也坐到了余姿绛的身侧。
晚宴刚刚开始,一对中年夫妇匆匆赶来,坐到了唯一有空位的牛柔绵他们这桌。这对夫妻刚落座,就注意到这桌的其他五人十分诡异。从左到右依次是,刘廉望着余姿绛,余姿绛低着头,眼神闪烁,不肯对视。杨淳勉也微垂着头,看似正冒汗。牛柔绵阴恻恻地看着杨淳勉。白少爷不明所以地望着牛柔绵和杨淳勉。这对夫妻心里感慨着,来晚果然座位不好,这正中一对男女好象被夹坐在两债主中间似的,看来这桌貌似有暴风雨。
晚餐已经开始,可是这桌却迟迟无人动筷,这对晚来的夫妻也不敢贸然行事。这时,白少爷和杨淳勉为了缓和气氛,不约而同地说道:“姿绛(柔绵),这是你最爱吃的虾。”白少爷和杨淳勉夹向香辣虾的手同时一僵,彼此看了下,然后分别放入牛柔绵和余姿绛的碟中。余姿绛轻声道了谢,刘廉气闷地说:“姿绛两年前有一次吃虾过敏后,就不再吃虾了。”杨淳勉一愣,用眼神向余姿绛确认,只见余姿绛不好意思地微点了下头。余姿绛见杨淳勉有些尴尬,忙圆场说:“两年没吃了,我也满怀念的,今天一定多吃些。”杨淳勉犹豫了下,又夹了个白云猪手给余姿绛。见杨淳勉吃鳖正暗自开心的牛柔绵见杨淳勉再次向余姿绛示好,醋意一起,在桌下跺了杨淳勉一脚。杨淳勉一吃痛,手一松,猪脚甩在了余姿绛的胸前。
牛柔绵探出头看了一眼,低声对杨淳勉说:“得看是什么人夹的猪手,都熟了还能替人袭胸呢!”然后佯装关怀地说:“余小姐的衣服都脏了,杨先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气得杨淳勉猛瞪牛柔绵。刘廉见杨淳勉给余姿绛夹的菜掉到衣服上了,面露窃喜,可见余姿绛因礼服被弄脏而满面愁容,不免又替她忧心。刘廉的表情喜忧参半,牛柔绵一脸的幸灾乐祸,杨淳勉焦急地望着余姿绛,时而转头怒视牛柔绵,而白少爷淡淡的脸上渐露不悦,在牛柔绵耳边低语了几句,但牛柔绵似乎无动于衷。这对中年夫妻看着眼前的情景,默契地对看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感慨着,现代社会的男女关系好复杂啊,看来这桌今晚消停不了。
杨淳勉陪余姿绛去了洗手间,刘廉独自喝着闷酒,牛柔绵则是一杯杯地换着花样喝,对白少爷的劝阻充耳不闻。白少爷见牛柔绵光喝酒,不怎么动菜,很是担心,站起身,从远处给牛柔绵夹了一块蒜泥白肉,蘸了点酱放入她的碗里。这时,杨淳勉和余姿绛两人回来了,牛柔绵远远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地回来,瞧也没瞧白肉,一口就将白肉吃了下去,使劲地嚼着。刘廉也将手中满杯的白酒一饮而尽。中年夫妇看在眼里,暗叫不妙,看这一男一女的架势,好象这第二轮风暴又要来了。
杨淳勉坐下后,才发现牛柔绵已喝得有些微醉,心中竟有几份心疼,本来自己也打算喝点酒的,想到一会要开车送余姿绛回去,还要回公寓面对牛柔绵的狂轰烂炸,还是清醒的好,于是倒了杯荔枝汁。
牛柔绵想起刚才那块白肉味道不错,她本就爱吃很肥的肉,于是自己又夹了一块,因为从没吃过这道东北菜,所以也没蘸酱,直接就往嘴里放,白少爷低声提醒她:“要蘸着吃!”牛柔绵站起来边用力嚼着肉,边瞪着白少爷,然后坐下将白肉吃完,又喝了半杯酒。牛柔绵意犹未尽地又夹了一块,刚要放到嘴里,又听白少爷小声说道:“不是说了嘛,蘸着吃!”。有些醉意的牛柔绵不耐烦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放,撅着嘴抱怨:“什么破菜啊,还这么多讲究,不站着就不让吃啦!”白少爷一愣,随即用眼睛示意桌上的那小盘酱汁,牛柔绵这才明白过来,对自己酒后失态顿感羞愧,但又不想在杨淳勉和余姿绛两人面前出丑,索性一咬牙,将那盘白肉端到面前,一块块地平口猛吃,边吃还边嘟囔着:“我就不爱蘸着吃,你们管我!”众人见牛柔绵就这么白口猛吃肥肉,不禁同时皱起了眉头,余姿绛竟然夸张地开始干呕。对面的中年夫妇也难过地眯起眼睛,有点看不下去了。余姿绛首先坚持不住了,又小步奔向洗手间,杨淳勉看了眼身边发疯的牛柔绵,来不及细想,就跟上了余姿绛。中年夫妇见余姿绛和杨淳勉两人离席,心中高声呐喊着,热烈欢送!这次你们两个能别回来就别回来了。
这时,牛柔绵突然感到胃中有东西翻涌上来,不暇思索地抄起杨淳勉那装着半杯荔枝汁的杯子,一口吐了进去。白少爷和刘廉两人都是一惊,而那对夫妻则低呼出声。牛柔绵快速站起身,赶往洗手间,白少爷心焦地跟在她的身后。此时,杨淳勉见余姿绛没大碍已先一步回来,正见牛柔绵从他身边踉跄奔过,白少爷走过杨淳勉身边,本想说两句,但心系牛柔绵,于是匆匆扫了杨淳勉一眼,便紧随牛柔绵而去。杨淳勉不明所以地回头看着匆匆而过的两人,坐回座位,心里惦念着牛柔绵,也没注意,随手就拿起他的杯子。就听那对夫妇惊呼道:“别……”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廉生生打断,边给他们夫妇让菜,边接道:“别客气!多吃点!”这空儿,杨淳勉已经咕咚一大口下去了,喝完觉得味道怪怪的,皱了皱眉。
那对夫妇强压着心中翻滚的恶心感,心中暗暗说道,不行了,我们也待不下去了。这桌是让人吃饭,还是让人吐饭啊!中年丈夫率先起身,扶起妻子,决然地说:“老婆,我们撤!”两人边走边皱眉看向杨淳勉,呕吐感越发强烈。杨淳勉诧异地看着这对表情怪异的夫妇离开后,终于忍不住问刘廉:“他们怎么了?牛柔绵刚刚又发生什么事了?”
刘廉冷冷地说:“没什么,他们被你恶心的有点难受。”见杨淳勉仍是一脸疑惑,刘廉继续说:“牛小姐刚才喝多吐了。”
“吐了?”杨淳勉面露担忧,随即四下察看,但并未找到牛柔绵吐过的痕迹。刘廉瞥了他一眼,不急不徐地说:“别找了!就吐你杯里了。”
=_= 杨淳勉随即感觉喉头翻涌,立即起身火速冲向厕所,和刚回来的白少爷迎面而过。刚在洗手间门口牛柔绵让白少爷回座位等她,所以他先行回来,没想到却见到杨淳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随后见到刘廉也跟着离席,也不知道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大家好象要去洗手间接力似的,那里有宝吗?白少爷百思不得其解。
洗手间有两个独立的小单间,牛柔绵和余姿绛一人占据一个。等牛柔绵吐完出来时,还听到隔壁余姿绛干呕的声音。连看别人吃肥肉都能吐成这样?牛柔绵心中闪过不屑,洗了把脸,就走了出来。她刚出来,洗手间就又走进一位女士。谁知牛柔绵才走了几步就又突然想吐,想到此时两个马桶正被占用,情急之下,顾及不了许多,就冲进了跟前的男洗手间。牛柔绵刚关上独立间的小门,杨淳勉也随后冲进了牛柔绵边上的那间。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隔着隔板,哗哗地吐着,边吐两人还不约而同地想着,这洗手间回音可真大!
杨淳勉率先吐完爬了出来,到了外边小便池刚解开裤子,牛柔绵也吐完从单间出来了。迷迷糊糊的两人意外在厕所撞见,都是一惊。杨淳勉慌忙将宝贝塞回裤子,一着急反而一下没塞进去。牛柔绵在边上看着想发笑,别过头去,说道:“别急,我对你那下水管没兴趣!”杨淳勉匆忙塞好后,破口怒骂:“你这个女人真疯了吗?连男厕所都进!不知道这是男士专用的吗?”
牛柔绵看着杨淳勉,想到先前他对余姿绛关怀倍至,温言软语,再对比此时对自己的怒目相向、高声斥责,那蓄积已久的满腔怒火终于迸发了,借着酒劲,指了指自己,流氓地说:“我也是男士专用!而且你也就是个妇女用品!”杨淳勉一呆,彻底无语。
这时,同桌中年夫妇中的丈夫正好推门进来,正见牛柔绵和杨淳勉,觉得奇怪,于是礼貌地说:“请问……”话未说完,就被已经冲昏头脑的牛柔绵打断,怒气冲冲地说:“进来前不知道要敲门嘛!”中年丈夫被牛柔绵一唬也忘了这里是男厕所了,忙说着对不起,懵然退出。关上门后,走了一步,才回过味来,看了看门上的标志,于是又推门进去,问牛柔绵:“这里是男厕所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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