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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唉了一声:“河里可以吗,万一有虫子爬到我,”
邢剪嗓音绷低:“想什么呢,满满的一点缝都没有,虫子怎么爬进去!”
陈子轻抽抽嘴,说的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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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戌时,在河边乘凉洗澡的人陆续回家,四下无人,蛐蛐跟青蛙叫个不停。
这河虽然跟吃水江没法比,但水清澈,到处都是漂亮的鹅卵石,河的周围长了茂密的草木,多数耷拉下去在水面投着暗影,晚上猛一看像有人蹲在那里。
陈子轻没沿着河边往里走,他就从前面一处小径下去,把盆一放,脱了衣裤下水。
河水泛着不冰人的凉意,陈子轻把束起来的那撮头发解了,整个散下来,感觉一天闷到晚的头皮都发出了舒服的叹声。
头发长就算了,还不能天天洗,洗完很难干,发量太多了,人人都有一头浓密的长发。
陈子轻搓搓胸口跟脖子,巨大的水花砸到他背上,他回头,邢剪跳下来游出去一段,身形几乎隐于水下,黑乎乎的很大一条,好似水怪,惊得水边青蛙都蹦走了。
有只猫头鹰蹲在树上,陈子轻冷不丁地看到它,吓了一跳,忙朝快游过河中间的男人喊:“邢剪,你别游远了。”
邢剪从水下伸出头,抹了把滴答滚落的水珠,掉头去找粘人的小徒弟,他在拉近距离后就不游了,仰浮着大笑道:“昭儿!”
呼唤间扬手抛出一物。
是个田螺,就落在陈子轻面前,他若有似无地啧了一声,邢剪不是水怪,是鱼,仿佛就该生活在水里,无拘无束自由不羁。
陈子轻用脚在淤泥里摩挲着找到田螺,下潜捡起来,抛还给邢剪。
两人幼稚地互抛了会,邢剪带着陈子轻游到边上,够到盆里的香胰子在手掌里搓搓,搓出泡沫道:“把胳膊伸过来。”
陈子轻伸出一条胳膊,湿淋淋的披着月影,邢剪解开他小臂的布条,“啪”地搭在盆口,双手拢上他手腕,一寸寸地转着圈揉搓,一冷滑一热糙,他被两种触感刺激得汗毛竖立:“师傅,假肢能泡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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