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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嘴唇抿得紧紧的,怕一放手她就跑了似的。
颂银挣不开,又惦记进库,左右为难,“回头我阿玛该打发人来催了。”
他这才松开,“这事最好今晚就过去,明天是你生日,千万别耗费在这上头。”
谁知道呢,得看运气了。她很无奈,“这里盘完了,回去还得合账,明天怕是不得闲。”
他轻轻叹口气,“那我告个假,来内务府陪你。”
在乎一个姑娘,就打算不错眼珠地瞧着她。她抿唇一笑,“广储司要是出了差错,你那儿还能太平?好了,不说了,我得过去了。”
耽搁不起,有什么话都放一放吧,两个人匆匆进了六库。好在不是坏消息,述明指着一口箱子让她看,“真是叫鬼蒙了眼了,上回入库的几箱清点完了没处放,重又关回去了,这回一乱竟给忘了。老天保佑,总算找着了,要不得出多大的乱子呀!”
可是高兴得还是早了点儿,找回来的只是四百零八两黄金,还有一千多两的白银和部分宝石,依旧没能合上。
六个库房,翻尸倒骨折腾了一宿,容实到五更开宫门前才离开。他走后不久都清点完了,情况不容乐观。
颂银站在库门前愣神,怎么办呢,她这会儿是束手无策了。原先还想着,是不是皇帝设的套,有意让他们钻的,结果黄金找着了,其余的东西依旧下落不明。上太后那里求救,得是确定皇帝坑害他们之后,如果并不是她设想的那样,一旦她开了口,就坐实了归顺豫亲王,公然和皇帝做对。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了不得,会压塌人的脊梁,闹得不好佟家就此一败涂地,抄家发配也在不远。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想想昨晚自己的打算,真是昏了头了。太阳升起来,一束光照在她脸上,*辣生疼。她回身看,门禁从上到下挂了五把大锁,交叉着对贴了两个封条,一个是内务府的落款,一个是军机处落款。
述明长叹,“回去吧,回去再想辙,站在这儿也不顶事。”
她跟着阿玛回了内务府,笔帖式们又开始重新算账,她听着那算盘珠子的声音,心里躁得要起火。她把阿玛叫到了她的值房里,“实在不成只有咱们自己填上了,我和容实也说过,他不赞同,担心皇上拿住了话把儿发难,清查我们家产。起先因为有那四百多两黄金,我确实犹豫。现在黄金找着了,一千二百两白银,就算补上,万岁爷也没话说。”
述明看了她一眼,“闺女,咱们俩的岁银有多少?我是一百五十五两,你是一百零五两,要是光拿俸禄说话,一千二百两不是小数字。”
“咱们还有养廉银子,您一年就有一万两,我也有四千两,填这个还不够吗?”
述明摇头,“意气了,万事要三思。如果人家存心找你的茬,就是一两,该法办还是法办你。我的意思是据实报给皇上,动用慎刑司,他们总有法子把真相掏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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