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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菁轻声的问她,“你真的不想见他吗?”
夏月低着头看着自己及地长裙的花边,“不见了。”说的极慢,她当真不能见他,这么多日子来,她唯一坚持的东西,她付出了那么多,唯一想要坚持的东西,就是将这份禁忌的感情深埋入历史。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冰冷而滑腻,“我祝你们幸福。”
战子秦收到跟踪夏月的人的报告的时候根本没有在意,不过是半天的功夫,他淘气的宝贝就会灰溜溜地被拎回来接受他的惩罚,他恼火极了她的可恶,可心底里他甚至期待晚上甜美的惩罚,他根本不相信夏月能逃出他的掌心。
但是当晚上他早早回到酒店的时候,董震用尽了全力依旧没有她的消息,他检查了房间,衣服都没有动,只带走了值钱的首饰珠宝,唯独留下那枚戒指,孤零零亮闪闪地躺在咖啡桌上。这是一次精心的逃亡,他的夏月逃了,逃得不见踪影。他颠怒欲狂,不过他相信,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他都能把她翻出来。
董震不用他的吩咐就监控了杜兰甫,大街小巷各个要道都安排了盘查的人,东瑾的卫戍一向是老爷子手底下最信任的张广辉在管,他不愿意惊动别人,一切都是董震安排的汉和帮的人,只是通知了战子楚身边的小五,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夏月走投无路的第一选择肯定是战子楚。她若是当真去找四哥,他就非把她这只不听话的小鸟的翅膀彻底绞断。
原以为不过两天就会有消息,没想到即使他撒下天罗地网,他的夏月却仿佛落入湖水的雪花,消失得仿佛没有存在过,理发店里的人只说看见她进来和几位小姐寒暄了几句就出了后门走了,她能逃去哪里?他娇弱的宝贝,能走去哪里?别人都觉奇怪,“七公子,怎么不见夏小姐?”他便觉得那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和盲目自大,他的夏月跑了,他找不到,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罗菁给夏月以上官一苓的身份办理了新的护照,上官一苓是她一个极好的朋友,嫁到了北地多年,娘家举家迁往了国外,用她的身份办理护照不容易被人怀疑,因此即使是战子秦严密地监控了海关,那些官员依旧没有发现上官一苓那张有些模糊的面孔黝黑的照片其实与那娇丽明净的夏小姐很有几分相似。
而且罗菁为了安全打算亲自送夏月到海澜,已经派人过去买好了船票,罗大小姐出行,自然不会有人阻拦。
小心翼翼地安排好一切已是十二月,她们两个都是不问世事的人,外面王胡子的宣判已近尾声,据说由于汤总长目前在东瑾,临战脱逃这一条就作死了他的死罪。战家的四儿媳妇在督军官邸前面跪了一夜又一夜,依旧无法改变任何东西,看来也免不了下堂的命运。原有人瞧着战四公子与杜家的表小姐很有些暧昧,谁知末了却是七公子抱得美人归,这边督军府里若有若无地穿出消息,似乎是督军府有意与战家亲上加亲,将那个几次订婚都不了了之的罗大小姐嫁给战四公子。战大公子一直陪着汤总长在外巡查,东瑾城中自然是人人自危,但是一直也没有很要命的消息传过来,另外的消息就是唐总长的妹子似乎是很看中战七公子,恨不得干脆每日到军部报到,倒是让人很是担心那多日未曾出现的夏小姐怕也快成下堂妇了。
这一天下着雨,天气极阴,罗菁和夏月一同乘车前往码头,夏月脸上用墨汁淡淡匀了,又将头发盘进呢绒的压耳蝴蝶帽里,只留下几缕刘海压住眉眼,灰色银鼠皮大衣的领子掩住半边脸,与那张护照上上官一苓非常相似。罗菁坐在她旁边,穿着雪貂皮的长大衣,带着薄呢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开车窗上笼着的窗纱,“今天这样冷,街上都没有人了,你知道吗?听说小七还不肯罢休呢。”
夏月头靠在椅背上,闻言不禁皱了一下眉,罗菁转过脸来有些怜悯地看她一眼,“我想小七他一定也很喜欢你,不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何必还这样不肯放手?”
“也许是觉得被我拒绝心有不甘吧。”她根本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离开这里原本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事到临头却莫名其妙地心烦意乱。
“小七从小就最是洒脱大方,不至于的。”罗菁握了握她的手,“送你走,我终究是有私心的,也许以后你会后悔。”
“不会。”夏月回答的极快。隐隐就是觉着什么不对,猛地,车来了一个急转弯,似乎是撞上了别的车子。她和罗菁滚到一起,她头磕到前座的椅背上,眼前一片金星直冒。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她只觉得惊恐,仿佛能看见紧张的气息在周围狂乱地舞动着。
司机伸出头去,“哪个不长眼睛的王八蛋,没看见,这是督军府的车。”
随即一抹鲜血就随着他歪倒的身体淌下车窗的玻璃,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伸进头来,“督军的大小姐,可算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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