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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州城内,悦春酒楼。
堂中宾客满座,丝竹声声入耳,从二楼垂下的红缎轻舞,抬眼望去便是盈盈花满楼。小二托着食盘穿堂而过,见有客人进门,上前招呼:“哎哟,客官,您来啦!”
闵成哲应了一声,转头热情地招呼着叶辞川上楼入座,“叶少侠,请上座。”
“谢谢,不用。”叶辞川并未坐主位,而是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见闵成哲在他对面落座,抿了抿唇,找了个话题切入:“闵先生既然要与遮月楼谈生意,不若先介绍一下商铺情况如何?比如地段,您说朱雀坊乃庆都繁华之地,贵店又位于何处?”
闵成哲霎时意会,“叶少侠放心,地段自然是庆都中最好的,比朱雀坊还要好得多。遮月楼若是能与本店合作,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今日见少侠英姿,在下深感敬慕,您若是感兴趣,定能在庆都谋得一职。”
这些年他于吏部任职,没少见能力出众之人,但像叶辞川这般年轻,便有如此身手的,他仅见过一人,不过那人早在十年前就葬身于空山寺后山的一把大火之中了。
如今遇到叶辞川,他难免生出求贤爱才之心,此人若能为战场所用,必是一把利刃。
两人谈话间,小二端上了热水与净布。闵成哲侧身洗手,目光却一直在叶辞川身上打量,随即眼神示意面前的小二,微仰了仰下巴。
小二当即明白客人的意思,垂首躬身退出了包间。
叶辞川虽不插手楼中事,但也不是傻子,对方的意图已经表现得很明白了,坐在他对面的这位是朝廷派来的官员,明面上说的是要和遮月楼谈笔生意,其实就是要他向叶隐转达招安的意思。
现下对方抛出橄榄枝,他要是避而不谈,继续追问朱雀坊之事,想来对方也不会再与他描述更多。他只能先敷衍过去,之后再找机会问了。
可叶辞川不清楚叶隐接下来的计划,又不能在闵成哲面前露怯,遂低头看着杯中绿饮,指尖轻磨着杯壁,佯装思考的模样,而后转言道:“哦?如今建越两州盛况空前,而穹顶临山望海,大好风光尽收眼底,否则闵先生也不会与我们遮月楼合作不是吗?”
庆都虽好,可他们遮月楼也不差。即使他不知叶隐的布局,今日摸清这位闵大人的底细,再拔高遮月楼的身价,不论叶隐是否决定招安,此举都呈有利局面。
闵成哲斟茶的手稍顿,茶水不慎溢出来了些许。他心中明了,看来遮月楼这是趁机抬价,想做公平交易。可山野匪徒怎配与朝廷平起平坐?看来叶辞川看得还是不够透彻。
他遂道:“湑河发源于雅贡群山,顺流而下,滋养了整个大齐。如今运河建成,两地通商才是常事,这笔生意若是谈成了,商行定会照拂遮月楼,往后你们在庆都也是有面儿的。希望叶少侠能在你们楼主面前,替在下美言几句,好促成这桩美事。”
朝廷前些年损耗过重,现下是不希望起战的,所以能游说各门派招安,便尽量以理服人。
此次招安若是不成,朝廷也不会放任遮月楼太久。待解决了外患,迟早要收拾这些聚事起义的乡野匪徒。
说罢,闵成哲抬手击掌,早在门外候着的姑娘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将备好的菜一一布在客人面前的桌上,纤纤玉手提壶斟酒,轻推到了客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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