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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换做从前,这人可一直都是将无视他进行到底,界限划得棱角分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屑多看他一眼。
这态度转变着实突兀,贺楚洲忍不住停在病床前观察起来。
从光洁饱满的额头,到细窄挺拔的鼻梁,从长睫掩映的微微下垂的眼角,到轻抿着的薄厚适中的嘴唇,以及冷白的皮肤,削尖的下颌。
其实几年前回国起,贺楚洲就不止一次听过旁人用“漂亮”来形容裴悉。
一开始他觉得夸张,因为实在很难想象怎么用漂亮去形容一个男人。
后来亲眼看见了,才意外发现把这个词放在裴悉身上,几乎就是等同于量身打造的完美契合。
不可否认裴悉的确很漂亮,且不是那种性别模糊的漂亮,是完全从男性角度出发去看,都能称得上彻头彻尾赏心悦目的漂亮。
只可惜整个人气质太冷,行事作风又过度严谨,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压,十分的美貌硬是被他焊在脸上的生人勿进降到八点八分。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来由不明的嫌恶几乎要化作实物跌出眼眶。
但眼前这个裴悉和他所熟知的那个裴悉已经扯不上任何关系了。
长期凝结在眉宇间的坚冰化得一干二净,成了高原雪山勾连的溪涧,清冷之下裹着温顺细腻。
额发贴在额际,略微下垂的眼角蓄满了与他原本不沾边的乖巧,直直盯着人瞧时,连眼神都柔软得不可思议。
一个前所未见的,脑袋出了问题的裴悉。
挺新奇。
贺楚洲眉心微动,弯下腰,把自己与病人放在同等高度对视:“放着那么多亲朋好友不联系,光逮着我一只羊薅,裴总,你别是碰瓷赖上我了吧?”
裴悉靠坐在床上,被子拉到腰际,盯着他没有说话。
贺楚洲:“商量一下,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裴悉嘴角幅度很小地往下抿了抿,还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