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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秋岳的想象之中,天下第一大帮的分舵一定是气派堂皇、非同凡响,然而一踏进关帝庙,便令他摇头苦叹,哭笑不得。但见庙堂中央供奉着关二爷的神像,神像业已破败不堪,关二爷周身上下蛛网密布,赤红的脸膛由于积尘太久早已变成了黑脸,手里的那本《春秋》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竖在右侧的青龙偃月刀只剩下了刀杆,最可气的便是在刀杆上挂着半只油腻腻的烧鸡!
大殿两侧,叫花子不下四十多位,有蹲着的、有躺着的,看上去一个个无精打采,垂头丧气,这也难怪,岳阳舵主被人上门打伤,飞鸽传书搬兵求援,居然来了一个年仅十多岁的小花子,这焉能不使丐帮弟子大失所望,更何况娃娃舵主孤身一人找“缁衣门”三位香主拼命,至今仍未回来,在众人料想中,定然早已横尸惨死多时了,因此他们才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可正在此时,袁秋岳与“金剪痴丐”迈步走了进来。
尹小六面带微笑朝众花子一拱手道:“诸位丐帮兄弟,我尹小六不辱使命,已将‘缁衣门’夺走的五千两银票全额索回,而他们的三位香主亦是一死二伤,自今以后‘缁衣门’那般恶徒恐怕不会有胆子再来生事了!”
一番话听得众花子傻瞪着眼,全都呆愕住了,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个心中暗忖:“这怎么可能,眼前这位娃娃舵主一副瘦小枯干的样子,如何打得过那凶神恶煞般的三位‘缁衣门’香主,莫非他学过仙法异术不成?”
尹小六见众人满面狐疑,忙道:“这一切多亏这位袁少侠出手相助,否则我恐怕早已丧命多时了,袁少侠便是近日扬威武林、剑震天下的‘摧花公子’,他是咱们丐帮的大恩人,你等还不快些谢过袁少侠。”
众花子闻言皆是惊骇不已,“呼啦”一声全都站了起来,所有的目光一齐聚在袁秋岳的脸上,瞧得出每个人的脸上全带有恐惧之色,好似眼前所立的不是一位少年,而是鬼域冥府来的勾魂恶魔一般,从他们的神情可想而知,“摧花公子”四字业已成了恐怖、血腥的代名词了。
袁秋岳也看出了众花子神色恐慌不知所措的样子,忙朝四下一拱手道:“诸位兄弟,在下袁秋岳,江湖上不少人视我为魔,其实我只出手对付那些阴险狡诈的武林妖女罢了,而我本身与丐帮颇有渊源,此番的岳阳,便是为重振天下第一大帮雄威而来!”
立于殿角的一位花子见袁秋岳一脸的正气,不似传言中的那般可怕,胆子壮了起来,脱口问道:“不知袁少侠与我们丐帮有何渊源?”
袁秋岳微微一笑,再度将铁筷子取了出来,高高举过头顶朝中众花子朗声道:“诸位兄弟,可认得这是何物?”
“呼啦”一声,未等袁秋岳多言,叫花子们业已跪倒了一片,齐声道:“弟子参见帮主!”
袁秋岳忙道:“诸位快快请起,帮主二字实不敢当,这帮主信物我不过暂时代为保管,等到贵帮内奸尽除之日,铁筷子便会归还。”
尹小六见众人业已起身,便道:“诸位,袁少侠的师父即是本帮失踪已久的‘穷神’‘饿鬼’两位长老,数年前,两位长老遭恶人诬陷,被迫逃离君山总舵而隐遁山林,但那恶人却赶尽杀绝,暗中查出二老藏身之处,将他们残杀后又碎尸灭迹,其手段歹毒绝顶、人神共愤,而今二老仍旧沉冤未雪,那恶贼却篡夺帮权、为患武林,丐帮弟子被其蒙骗数载,尚未识破她的阴毒的嘴脸,因而袁少侠才赶来岳阳,一是为报杀师之仇,二是为拯救丐帮于水火之中,使我等早日诛除那祸害本帮,残杀老帮主夏侯天宇的恶贼!”
一番话听得众花子呆若木鸡,半晌无言,突闻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尹舵主,不知你所言的那位恶徒究竟是何人?”
袁秋岳以及众花子的目光寻声观瞧,但见一个面色惨白,瘦骨嶙峋的中年花子,自偏殿缓步走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好似离咽气不远了。
尹小六一见忙上前搀扶,道:“沈舵主,你的伤势未愈,怎可轻易走动,来人,快搬把椅子让沈舵主坐下。
袁秋岳暗道:“原来他便是岳阳分舵的舵主,看样子他所受的内伤不轻,如不及时救治,不但武功将废,恐怕连命也难保。
片刻工夫,小花子搬来一把破旧不堪的木椅,中年花子坐下之后不由嘘叹一声,道:“看来我这个舵主不称其职呀,居然被人上门来伤成这样,真是惭愧之极,让尹舵主见笑了。”
尹小六道:“沈舵主切勿如此,若非你旧伤未愈,那三个恶徒焉是你的对手?而我尹小六也有不可推卸之责,若非我救援来迟,沈舵主也不至受如此重的内伤。”
中年花子轻咳数声,道:“尹舵主,此时本与你无关,而你肯赶来救助我岳阳分舵,又舍死忘生地去追讨遭劫的银票,这已令我沈南峰感激匪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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