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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皇子小的四五岁,大的十三四岁,认真算起来姐弟相称才合适。这会子碍着辈分在她面前自称儿子,锦书略有些不自在,抬抬手道,“爷们快起喀,心意到也就是了。”
皇子们起身,复给座上三位小主行了礼。金迎福带着苏拉们搬杌子来给皇子们坐,为首的二皇子微前倾了身,道,“母妃晋位,儿子们本当一早就来的,可上书房是天下中枢之纽,规矩最是重的。儿子们只好等总师傅放了话才过毓庆宫,请母妃恕罪。”
锦书笑道,“二爷言重了,课业政务顶顶要紧,我这里多早晚来都使得的。”
七皇子东箢拱手应承道,“母妃贤德淑懋恩宽待下,最圣明不过的。儿子上年在皇太太宫里和母妃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就知道母妃是天下第一等大节端正的人!”
锦书这才想起来,的确是在慈宁宫偏殿里见过他。那时候他和六皇子一道来找太子,太子嫌他们聒噪,仨瓜俩枣的打发了上景仁宫玩蝈蝈葫芦去了。
一边的六皇子原本还正襟危坐,突然忍不住闷声笑起来。七皇子狠狠剜了他一眼,“六哥瞎乐什么?拾着狗头金了?”
六皇子笑得犯咳嗽,边咳边道,“难为你把师傅教的都记住了。我记得……上回在慈宁宫,你还说母妃……咳咳,没规矩,坏了宫廷律例,要打板子撵出去呢!目下又成了……第一大节端正的人,你这么的,叫兄弟我也没脸!”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听见锦书扑哧一声开了头,轰然便大笑起来。
七皇子脸色憋得通红,磨着牙道,“你等着,回头咱们布库场上见真章!我日你奶奶的,不打趴你个坏种,我就不姓宇文!”
六皇子拉着脸道,“我奶奶就是你奶奶!日我奶奶?你小子胆儿肥!回头谁不下场子,谁就是孙子!爷怕你?非把你王八盖儿揭开,看看下水是不是黑色儿的!”
这口骂得带劲,锦书想笑,忙又吞了下去。
二皇子站起来呵斥,“你们俩忒不像话,母妃跟前这样撒野,还有没有点自矜身份的念头?混账话满天飞,给皇父知道了,你们还活不活?”
这凛凛痛批颇有长子风范,骂得那两个半大小子呆若木鸡。缓过神儿来离了杌子对锦书揖手,“儿子们昏溃,当着母妃的面放肆,请母妃责罚。”
锦书面上笑得极和煦,捏着流云帕子掖嘴,笃悠悠道,“罢了,我不和万岁爷说。往后各自警醒些就是了。回去了可别打架,顾全些尊贵体面吧!”
两位皇子彼此不服气,忌惮着皇贵妃威仪不敢造次。嘴上诺诺称是,和众兄弟一并跪安退出了继徳堂,路上拉拉扯扯的互不相让,吵闹着朝前院去了。
淑妃站起来蹲福,“奴才叨扰有时候了,贵主儿九成也乏了。眼瞧着要后蹬儿,您歇会子好进膳,我回去了,赶明儿做东,请您过我那儿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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