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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景重便伏在枕上,好奇问道:“眼前?什么眼前的?”
凤艳凰歪着脖子看景重,又笑了,帮景重掖了掖被子,道:“眼前天冷,盖严了被子好睡觉。”
且说牧菁是个惯常侍夜的,浅眠警敏,里面有了人声动静,便醒了过来,披了外衣、穿了鞋子,从绣帘过,见里头形迹,又笑道:“是被子不够、还是枕头不够?这么大的一张床,竟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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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重明明无心,听了这话也脸红了。
凤艳凰坐起来,笑道:“好你个懒鬼,好好儿不收拾,倒得闲来取笑!什么时候也叫你学习学习规矩!”
牧菁笑道:“是、是、是!现都有了最贤德的景舍人了,哪用得着我这个别无是处的大丫头?我出去便是,你们慢慢儿盖着大红棉被、睡那绣花枕头都成这个样儿了,我倒还懒得取笑呢!”说着,牧菁扭身便走。
只是被牧菁这么一说,景重自己也心虚起来,倒觉得这样确实是当得起“形迹可疑”四字了。凤艳凰倒是没理论,道:“先把灯熄了再走。”
牧菁便到床头来将灯熄了,才拿着一盏小灯出了去。这样房里都暗了下来,因天冷门窗紧锁,也漏不进明月星光,只是一味的黑暗。景重睁着眼看不着什么,便闭起眼来,然而闭了眼,神智还是清明的,一呼一吸都是凤艳凰身上暖暖的香气。这跟那天郊外,景重在凤艳凰身上闻到的香气是相似的,却又是不似的。那一天,还有鲜血的腥气,也还有树林的泥土、青草芳香,糅杂了凤艳凰的香气,倒不显得过暖过浓了。如今一室都是脉脉馨香的,凤艳凰身上这份味道,倒显得浓艳至极到了扰人心神、拂人意志的程度了。景重忙转过背去,望能离这气味远一点、是一点。
就是这样昏昏沉沉的,便也睡了。只是这么睡着,究竟不踏实。也不知是夜里什么时辰,景重又默默转醒过来,窗户仍是紧闭的,灯却亮了起来,亮堂堂的烧着,照得那张大红的棉被十分扎眼,上面绣着明丽的鸳鸯戏水,教景重没的脸红。
暖暖的气息吐在景重的耳边,凤艳凰问他:“小公子,我们做鸳鸯好不好?”
景重的脸登时红得跟这床被子一般,正是要说话,那暖暖的气息却已吐到了他的唇上,与他的气息交缠在了一块儿。景重无法抗拒这样的缠绵,身体深陷在这一床柔软舒适的被褥之中。那气息越来越烫,那缠绵越来越紧,他的心越跳越快,就似焚烧的火苗,一窜一窜的炽热,蓦然间,便爆破了,耳边震得巨响,景重挣扎着扑腾,眼睛蓦地睁开,看着洒金银红的帐顶,半天回不过神来。
景重抹了抹额上的薄汗,扭过头看,却见床边的位置空空如也,窗户也透出晨曦的微亮来。
只听见外面有人的脚步,又听见凤艳凰的声音说:“轻点儿声,小公子还睡着。”
“什么时辰了,我看他也该醒了。”牧菁便答。
景重才似被一巴掌打醒了,忽而发觉那红灯高照不过是一场春`梦。他伸手摸向被褥,果然凉凉的湿了一片,惊得快面无人色,半晌那没颜色的脸上又羞耻得充得红彤彤的了。
此时牧菁却打了帘子进来,笑道:“我说是吧,景舍人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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