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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南郊工业废区深处,靠近黑石场的破败棚户区,如同城市肌体上一块溃烂的疮疤。低矮歪斜的窝棚在黑暗中影影绰绰,散发着垃圾、排泄物和绝望混合的恶臭。唯有最东边,一座用红砖和水泥粗糙加固过的院落,如同毒瘤般突兀地矗立着。近三米高的围墙上拉着带刺的铁丝网,唯一的大铁门紧闭,门口两个穿着脏兮兮夹克的混混抱着土制霰弹枪,缩着脖子,警惕地扫视着黑暗,但眼神中更多的是疲惫和麻木。
疤狗弓着腰,像一头准备扑食的鬣狗,潜伏在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生活垃圾后面,死死盯着几十米外那座灯火昏暗的院子,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周爷,就是那儿!老疤那杂碎的老窝!”他压低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
铁手半蹲在他旁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院落的布局:高墙、铁丝网、紧闭的铁门、门口两个持枪守卫、院内隐约可见的简易哨塔轮廓(上面似乎还有人影晃动)。这防御,对于他们这群只有冷兵器和一把缴获手枪的残兵来说,简直是铜墙铁壁。硬闯就是送死。
哑巴如同沉默的岩石,伏在另一侧阴影里。耗子和老烟枪紧张地蜷缩在更后面,大气不敢出。罗浩抱着躁动不安的铁爪,缩在周尘脚边,身体微微发抖。
周尘站在众人后方,枯槁的身形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暗沉墨绿的瞳孔在夜色中如同两点幽幽鬼火,清晰地“看”到了更多——院墙上方弥漫的、稀薄却带着贪婪和暴戾的煞气(守院者的恶念);院内深处,几团更加浓郁、混乱的污秽气息(疤脸强及其心腹);还有门口那两个守卫身上散发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生命之火。
他缓缓抬起枯槁的右手。指尖,一缕凝练如墨玉、散发着阴冷衰败气息的**秽劫厄运丝**,悄然浮现。这一次,丝线不再飘散,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在他意念的精准操控下,无声无息地贴着地面,如同阴影般游向那扇紧闭的大铁门!
目标,并非大门本身,而是门轴下方那几乎被油污和泥土掩盖的、锈蚀不堪的金属合页!
墨绿的厄运丝如同无形的腐蚀剂,悄然缠绕上那早已不堪重负的金属构件。
“嘎吱…嘎吱…”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金属在极度疲劳下呻吟的声音,从门轴处响起。
“什么声音?”门口一个守卫似乎听到了动静,警惕地端起霰弹枪,侧耳倾听。
“妈的,风大,破门烂窗响两声有什么稀奇?冻死老子了!”另一个守卫不耐烦地嘟囔,跺了跺脚。
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金属断裂般的巨响猛地炸开!
那扇沉重的大铁门,左侧门轴下方锈蚀的合页,在厄运丝持续的侵蚀衰败下,竟毫无征兆地彻底断裂!沉重的铁门瞬间失去支撑,如同倒塌的巨碑,带着恐怖的声势,朝着院内轰然倾倒!
“卧槽!!!”两个守卫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个反应稍快,连滚带爬地向旁边扑倒,另一个则被倾倒的铁门边缘狠狠刮了一下,惨叫着滚倒在地!
“敌袭!敌袭!!!”院内瞬间炸开了锅!哨塔上的人影惊慌地大喊,灯光乱晃。院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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