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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苦笑,即便要了美貌,我也不可能和杨修夷走到一处。我们的差距不是天和地,而是我是蝼蚁,他是雄狮,我是砂砾,他是山峦,我是枯草,他是幽兰。我会老去死掉,他会青春永驻,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我终将埋没在他的记忆中,化为一场虚空,那是何等凄凉。莫不如寻个凡夫*,陪我一起白头一起老,生能同寝,死能同穴。
我本以为底下的这对男女会睡到很晚,没想街上贩卖早点的店铺刚开始忙活,肉包子的香气都还未飘到我鼻下,男子便从床上起身,裸/露着身子徐步走向散乱一地的衣物。我忙屏住呼吸,将头埋在臂弯里。听得衣衫一阵摩挲,他穿好衣服,拉开房门径直走了。女子还在睡觉,我探出头,瞧见她唇角微扬,似梦乡酣甜。
我冲她努努嘴巴,而后从床榻上爬下来,在她枕边捡起那枚金元宝,顺手塞入怀中。
哼,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说,还好意思收钱。同样在青楼,清婵混的就比她好。
捡了块玉佩,又捡了锭元宝,我心情颇好,脚步都变得轻盈许多。
刚走到门口,房门忽然被推开,险些没撞在我鼻上,我后退几步,抬起头,那男子去而复返,一双星目盯在我脸上。
他的容貌极其俊朗,虽没有杨修夷清俊洒然,也不似花戏雪那般精致妖娆,却有一股逼人的英气,令人喟叹。
望着他的眉目,我终于觉得有些眼熟,可心中却没觉得亲切,反而愈加胸闷难受。我皱起眉头,僵硬挤出一笑:“公子早,我是来看看姑娘有何需要的。”
他声音低沉:“你何时来的?”
“我就在隔壁,刚问候完春曼姑娘和湘竹姑娘,听得公子离去的脚步声才来的。”
他微点头,侧身让路,我微微福礼,经过他后慌忙擦一把冷汗,伸手捂住胸口,这没出息的东西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惊的我一身虚汗。
未出几步,他忽然喊我:“可看到我的玉了?”
我疑惑的望向他:“什么玉呀?没有看到。”
他皱起浓眉,狐疑的望着我,我装作好心人模样,意味深长道:“你去拉开姑娘的妆奁看看,许是在那儿……”
他深深看我一眼,而后转身进屋。我就趁这功夫拼命往前奔去,可有句话说得极对,叫冤家路窄,在楼梯口时我一眼瞧到那可恶的绿衣丫鬟,她正端着托盘,上置一碗豆浆,一盘馒头,几个咸鸭蛋和一碟酱菜。我本想转身就逃,可止步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她被我一撞,顿时带着那些东西一起滚下木梯。
我一乐,忙跟着跑下木梯,报复心起,一脚踩在她脸上,借力往下跳了几格台阶。
听得她惨叫,我真想仰头狂笑数声。
青楼做的是夜间生意,如今这时段,大堂人影寥寥,只几个小厮在收拾狼藉杯盘。
“当咱们翻过眼前这座山,到了另一座山头,会看见一座朱红寺庙里有水缸粗的赤色大蛇,它老人家盘在那里,就看哪家调皮小子到处乱跑好把他吃掉……”人迹罕至的深山,却有人轻声念叨着故事。念到最后,自己笑了起来。“那小子这么传不怕我找上门来么?”伴随着声音落下,寂静无声的山野突然响起金铁摩擦的扣鸣,赤色的庞然大物隐没于幽潭,在岸边留下一则陈旧的故事书。故事书摊开的纸页已经微微泛黄,上面有一行字这样写到——“南山有庙宇,眠赤仙。目如金火,体若红钢。伴风雨吹息,照苍生明晦。名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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