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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眉一轩:“不就没钱么。”
我哼一声:“吃霸王餐么?你替我挨打?”
他勾唇一笑,转身朝长街走去,闲逛一圈后折返,神色自然的将一个以缎布缝制的钱袋抛到我手中。钱袋颇有些重量,我朝他刚才经过的地方望去,一个油头粉脸的公子哥正悠闲的摇着折扇和一位清秀少女搭讪。
我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他淡淡看我一眼,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进了茶肆。我望向那公子哥,天人挣扎半会儿,牙一咬,算了,反正我没想过当好人,阴德也毁得*不离十了。小偷就小偷。
同花戏雪在三楼窗边雅座坐下,要了好些吃的,我如风卷残云般开吃。
他在我对面皱起眉头,很是嫌弃:“你这么吃,不怕把胃弄坏?”
我咽下口中食物:“胃坏了就挖出来扔掉,再长一个好的呗。”
他“切”了一声,望向蜜豆糕:“你很喜欢吃这个?”
“嗯。”
其实甜食我都喜欢,之所以特别偏爱蜜豆糕,更多的原因是师父请我吃的第一餐便是蜜豆糕。它改善了我的伙食,如分水岭一般,将我同野草鞋底树根彻底划清界限。是我人生的第一顿美味,毕生难忘。
他举起筷子夹走一块,轻咬一口:“还没马蹄糕好吃。”
他咀嚼的很是优雅,窗外的柔光洒在他脸上,将他的高挺鼻梁在侧脸打了个好看的弧度。这般俊美不似凡间该有的模样,令我蓦地想起了杨修夷。
我愣愣的望着花戏雪,心忽然就酸痛起来。
若杨修夷在,我不会落得如此狼狈。被狐妖捉走,差点被吃掉。家被封了不算,还被人四处通缉。如今连丰叔都难以见上一面。
更心酸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我不知杨修夷何时回来,我已不愿再呆在宣城,如果卫真伤势痊愈,我会立刻就走,带他们去岳州,去益州,去沧州,甚至去漠北。而这一去,我与他可能真的就此天涯两处,再难相见了。
我不舍,很不舍,心里头像有一根沾过酸液的针,一直挠我。
我望向窗外,乌云低滚,飘起了绵绵细雨,风掠了进来,将我的头发吹得乱飞。
“当咱们翻过眼前这座山,到了另一座山头,会看见一座朱红寺庙里有水缸粗的赤色大蛇,它老人家盘在那里,就看哪家调皮小子到处乱跑好把他吃掉……”人迹罕至的深山,却有人轻声念叨着故事。念到最后,自己笑了起来。“那小子这么传不怕我找上门来么?”伴随着声音落下,寂静无声的山野突然响起金铁摩擦的扣鸣,赤色的庞然大物隐没于幽潭,在岸边留下一则陈旧的故事书。故事书摊开的纸页已经微微泛黄,上面有一行字这样写到——“南山有庙宇,眠赤仙。目如金火,体若红钢。伴风雨吹息,照苍生明晦。名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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