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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有序,天圆地方,克物之庞杂,解事之迷惑,往而自返,且去速回!”
我皱眉:“你确定是这么念的?”她点头。我心下大惊,这地下廊道的规模竟比整座庭院还大么?难道我这尺吟患了失心疯?我不信邪的又折了一只让她送晚饭时带去,回来的重量如是。她还带回了陈素颜的纸条。
“初九贤妹,你的话如当头棒喝使我醍醐灌顶,我自会珍重,也望你小心,若有危难速速离去不必管我,最后仍望你勿将我的身份言明出去,素颜叩谢。”
我把纸条烧掉,其实就算她现在求我去说,我也不爱说了。先前想说只因替她不值,如今的穆向才在我眼里根本配不上她。
入夜,春曼给了我几把钥匙,我摸进厨房偷了女儿红和花雕酒,在院子里窜上跳下,布局设阵。然后我从穆向才的卧房出发,绕过嶙峋假山,走过两道回廊,穿过半园月树,最后是有一口古井的后院。路上能遇到的危险意外我都一一计算了进去,反复来回数趟以确保万无一失。
剩下的就是如何把陈素颜从地下暗室中带出了。廊道的入口在穆向才卧房隔壁,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钻进去。
其实我有无数损招可以救陈素颜出来。比如放多点血吸引群妖来这里开个互殴大会,趁乱带走陈素颜。再比如放火烧了整座庭院,火势冲天必引起他人侧目,众目睽睽之下,我不信穆向才敢随意乱来。又比如在他们饭里下毒。但这些损招的动静太大,后果很难在我的掌控之内,而且我不能杀生,一不小心弄出人命就糟了。
今晚的月亮很是明亮,我以蹲坑的姿势托腮躲在蔷薇丛中,抬头细想了半天仍未琢磨出一个可行的法子。
想着想着,我望着月色发起了呆。
杨修夷收得到我的纸鹤吗?收得到我的天绝隐吗?他找得过来吗?如果他能及时赶到,我就不用这么伤脑筋了。
我随手摘下一朵蔷薇,放在鼻尖上玩弄,身边虫草鸣叫,衬得夜色愈发静谧。
我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回去了,这对我来说是头一遭。他们会不会担心?姜婶嘛,巴不得我不回去最好。湘竹更别提了,我在不在对她而言都一样。至于丰叔,我跟他也没什么感情。这么一看,我似乎只能在杨修夷身上找点安慰了。
可要是连他也不担心我,那我岂不是很可怜?
他,会担心我么?
我忽然想起上次从牡丹崖逃生归来时,他一袭俊挺轩昂的紫衣,跟清婵湖畔水色迎风立,清波光影映晶莹……
我心下一沉,现在已经两天了,他还没来找我,难道难道……
他不会已经走了吧!
我揪了一把蔷薇在手里乱拧,心下愈发慌张。换位想想,我一死他就自由了,我若是他,我绝对会拍拍屁股收拾包袱走人的。
“当咱们翻过眼前这座山,到了另一座山头,会看见一座朱红寺庙里有水缸粗的赤色大蛇,它老人家盘在那里,就看哪家调皮小子到处乱跑好把他吃掉……”人迹罕至的深山,却有人轻声念叨着故事。念到最后,自己笑了起来。“那小子这么传不怕我找上门来么?”伴随着声音落下,寂静无声的山野突然响起金铁摩擦的扣鸣,赤色的庞然大物隐没于幽潭,在岸边留下一则陈旧的故事书。故事书摊开的纸页已经微微泛黄,上面有一行字这样写到——“南山有庙宇,眠赤仙。目如金火,体若红钢。伴风雨吹息,照苍生明晦。名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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