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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含糊不清的说:“我在墨坊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他给了我一记不耐烦的眼光:“说你门童真是抬举你了,老太婆嘴巴都比你利索。”说着他拉开衣柜,随意挑起一件蓝色衣衫,“你这家店要是开不下去了,我可以看在师门关系上收留你当个看门的,长得挺辟邪。”
我怒了:“我辟邪?杨修夷,你失忆了吧?多少妖怪想吃我!”
他走到以青竹远山为雕纹的玉屏风后换衣,淡淡道:“这世上的妖怪都是鼻子灵,眼睛瞎,只闻得到你的血,要他们瞅清了你的模样,谁敢把嘴往你身上凑?”
我还想还嘴,却因他的话心生一计,我何必来找他帮忙看他脸色?我大可以去院子里割掉自己的动脉,让血喷一地,再施个巫术让血气大散,覆盖整座柳宣城,掩去墨坊的气味,反正引来了妖怪,杨修夷也别想往外摘。
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便招呼也懒得跟他打,直接拉开房门走了。
我让姜婶她们换个地方打牌,她们懒得理我,用阴阳怪气的调子和自己的同伴说了许多挑动我神经的话,一个体型丰润的女人来了句:“哟,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年头的年轻姑娘,本来就越丑越不要脸,腰身粗的就更别提了,我见过一个腰身有水桶那么粗的女人,她和她小叔厮混到一块儿去了,不但如此还是她小叔管家的姘头呢!”
我听了这话转身去厨房拿扫帚,一把掀翻了她们的牌局,然后我挨个的打她们,她们马上回击,好在扫帚够长,被我胡乱瞎晃她们也靠不过来。我们你追我赶她偷袭,在院子里跑成了一团,杨修夷的房门“哗”的一声拉开了:“你在干什么!”
她们愣在原地,我趁机用扫帚猛拍那丰满的女人,她拔腿就跑,被我赶了出去,其他女人骂骂咧咧的跟着走了,姜婶怒瞪我,我抬起扫帚要打她,她立马跑了,她虽然看我不爽,经常和我对骂,却从未在杨修夷面前骂过。
我扫掉她们留下的纸牌,杨修夷大步走来,一头乌玉长发以霜丝简单随意的挽着,其余头发披散下来,落在他的蓝衣上,这件衣服将他的肤色衬得极好,五官愈发的俊美。他夺走我的扫帚:“说不过我就跑来这里和人打架,丢人!”
我希望他快点走,好让我有个时间把自己的动脉给割了,再趁他回来之前把地给洗了。他现在毕竟是我的监护人,我自残的行为是他最不允许的,每次都能把我一顿臭骂。
我语气平和的问:“你饿不饿?饿了的话上街吃点东西。”
他一愣:“你陪我去?”
他的反应让我一阵烦躁,湘竹也是如此,我极少出门,难得有兴致出门想要湘竹陪我,她便是这副模样,紧跟着就不情不愿百般推却。
我说:“你想美事呢?谁要陪你去,要去自己去,我有正事要忙。”
他哼了一声,抬脚就走,到了前厅石阶前停下来回头看我:“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没事。”
“那你站在我门口?”
“当咱们翻过眼前这座山,到了另一座山头,会看见一座朱红寺庙里有水缸粗的赤色大蛇,它老人家盘在那里,就看哪家调皮小子到处乱跑好把他吃掉……”人迹罕至的深山,却有人轻声念叨着故事。念到最后,自己笑了起来。“那小子这么传不怕我找上门来么?”伴随着声音落下,寂静无声的山野突然响起金铁摩擦的扣鸣,赤色的庞然大物隐没于幽潭,在岸边留下一则陈旧的故事书。故事书摊开的纸页已经微微泛黄,上面有一行字这样写到——“南山有庙宇,眠赤仙。目如金火,体若红钢。伴风雨吹息,照苍生明晦。名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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