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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出宫,却没有往仲府方向去,而是走了一段,到无人处的拐角,又换乘了另一辆早就后在此处的马车,一路往东到了陆府。
下车时,仲玉与阿洛带好披风兜帽,谨防被人认出是谁,小心翼翼进到府内。陆明趴在床上,寒天霜冻里敞着后背,上面敷着草药,仍是能透过白布看到下面血渍斑斑的伤口,这伤口呈长条状,一看就是鞭子打的。
他正哎哟哎哟的嚎着,看仲玉进来,立刻不出声了,眼神示意身边奴仆都出去,留下阿洛在门口守着。
仲玉一坐下,陆明立刻开始抱怨。
“你还知道来看我?再晚点,我都要被张弈那个老贼乱鞭打死了。”
看他还有力气出生抱怨,可知伤势不重。仲玉讪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引起他“哎哟”一声。
“陆兄此番辛苦,但是若不这样继续装疯卖傻,要么被右相除去,要么供认出皇帝和我来,全盘皆输,被皇上除掉,不管如何选,陆兄都只能继续咬牙忍耐啊。”
“话是这么说,你和皇上也该趁早想办法尽快把张弈这个老贼除掉啊,不然他每次被你们收拾就要审问拷打我一次,我这细皮嫩肉的,如何受得了?”
“我此次来,就是还有几件案子要和你商议的。”
少年弯下腰,俯身到陆明耳边,两人在房中交谈到晌午过后,才有了定案。
接下来的日子,日渐寒冷,张弈在凤阳的几处黑桩赌场和人贩交易茶庄接连被端,要么就是突然走水,被紧急召集起来挨个调查审问,要么就是有人报案说东西失窃,引得官府进来搜查,不得已将堆积在赌场内的钱银悉数转移。
然而转移的过程中又突遭盘问,递银子找关系皆不好使,张弈知道被人盯上,不便出面,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经营得来的钱财失了大半,尽数被抄进充官,没了下文。
仲玉和陆明得了皇上示意,一举一动自然更加硬气,此番查抄出如此多的钱财充入国库,年关将近,马上又是新的一年,仲玉就和另外几名六部和检察院的官员一同升了职,从门下后省给事中升做侍郎,位同副相,光耀门楣。
因是与其他好几名官员一起升的职,夹在其中也不算偏爱,且表面上那些有功的案子都与他无关,只让别人以为捡了便宜。此番升职,众人只道是皇帝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下,给了他这个副相,想起仲玉一介寒门出身,身后没有什么背景和靠山,成不了气候,也就没多关注。
御书房,温暖如春。
四面火墙内烧热碳,再以孔道排烟,仲玉与陆明脱了大氅,长身玉立,站在殿中。
青玄翻看完奏折,眼中满是兴奋,抬头看向书桌前的两人。
“此番打压右相,颇见成效,接下来还需一步步瓦解他在京中与朝中重臣的势力,仲卿与陆卿尚有要务在身,不可松懈。”
“当咱们翻过眼前这座山,到了另一座山头,会看见一座朱红寺庙里有水缸粗的赤色大蛇,它老人家盘在那里,就看哪家调皮小子到处乱跑好把他吃掉……”人迹罕至的深山,却有人轻声念叨着故事。念到最后,自己笑了起来。“那小子这么传不怕我找上门来么?”伴随着声音落下,寂静无声的山野突然响起金铁摩擦的扣鸣,赤色的庞然大物隐没于幽潭,在岸边留下一则陈旧的故事书。故事书摊开的纸页已经微微泛黄,上面有一行字这样写到——“南山有庙宇,眠赤仙。目如金火,体若红钢。伴风雨吹息,照苍生明晦。名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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