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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古器今用
1985年7月15日傍晚6点23分,上海生物研究所地下仓库的钨丝灯泡滋滋作响。
陆文渊的手指刚触到青铜钺柄,刃口就泛起一层诡异的青芒。那些光芒像活物般游走在饕餮纹之间,将阴刻的纹路勾勒得立体起来。他这才发现,钺身上所谓的"铜锈"其实是某种半导体制品的氧化层,每一处绿斑都精确覆盖着纹路的转折点。
"小心刃口。"
林悦的白大褂下摆扫过陈列架,露出后面隐藏的电子门禁。她将青铜吊坠贴在识别区,吊坠里的世博会场馆模型突然分解重组,变成钥匙形状。"这些文物出土时就被动过手脚。"
暗门滑开的瞬间,潮湿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三十平方米的密室里,六台示波器的屏幕同时闪烁着青铜器纹样的波形图。最显眼的是中央那台老式计算机,机箱竟是用西周青铜簋改造的,散热孔直接开在原本的镂空纹饰处。
"这是......"
陆文渊的视线被墙角的装置吸引——三星堆青铜神树的等比例缩小模型,但树枝上挂的不是花果,而是微型雷达装置。树干表面嵌着块液晶屏,正显示着2010年世博会工地的实时温度。
"不是我们改造的文物。"林悦按下磁带录音机的播放键,曾侯乙编钟的《楚商》曲调流淌而出,但每隔几秒就混入古怪的电流杂音。"是这些青铜器在引导我们。"
当录音放到2分17秒时,密室中央的战国青铜鼎突然发出共鸣。鼎腹的云雷纹开始旋转,投射出的全息影像让陆文渊浑身发冷:2010年的世博会工地,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浇筑中国馆地基。但那些"混凝土"里分明混入了青铜碎屑,每块碎屑都刻着与三星堆金杖相同的鸟纹。
更骇人的是影像角落——成年的陆远站在监理台旁,机械地往钢筋骨架喷洒某种淡青色液体。他的瞳孔泛着金属光泽,脖颈处隐约可见青铜神树纹身。
"你儿子在完成闭环。"林悦突然扯开左臂衣袖,露出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纹路——那分明是世博会中国馆的钢结构图。"从1983年殷墟出土那把青铜钺开始,你就被选中了。"
她掀开计算机旁的防尘布,露出个半米高的青铜人面像。当室内湿度达到67%时,人像的眼眶突然渗出液体,在底座积成个小水洼。陆文渊俯身看去,水面上映出的不是现在,而是1983年的自己——年轻的他跪在殷墟探方里,手中刚出土的青铜钺正在吸吮他虎口的血迹。
"这把钺饮过三十七个人的血。"林悦的声音突然带上混响,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从战国士兵到1983年的你......"
磁带录音机突然卡带,编钟声扭曲成刺耳的啸叫。所有示波器的波形同时暴走,在屏幕上拼出三星堆祭祀坑的俯瞰图。陆文渊这才注意到,坑底位置标着个闪烁的红点——正是2010年世博会中国馆的坐标。
青铜鼎的投影突然切换场景:深夜的生物所楼顶,二十三岁的林悦正将青铜微粒注入某个保温箱。箱体标签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哺乳批次-0,父本血样:陆文渊1983.7.15"。
"现在你明白了吗?"林悦的指甲划过计算机键盘,青铜簋机箱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考古发掘从来不是目的,而是唤醒这些时空装置的仪式。"
墙角的青铜神树模型突然自行摇晃,树枝上的雷达装置射出七道激光,在密室中央交织成个立体日期:
**2010年5月1日**
这个日期悬浮在空中的同时,陆文渊手中的青铜钺突然变得滚烫。刃身上的甲骨文"非攻"二字渗出黑血,在防静电地板上腐蚀出深深的刻痕——那分明是世博会中国馆的地基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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