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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昏睡过去前一刻,闻骁还亲吻他的手背,恳求似的问:“纪寻,跟我结婚,好不好?”
纪寻轻笑一声,却没有回答,意识就已经沉入黑暗。
他很少能睡这么安稳踏实的一觉,机械义肢带给的疼痛有时候会让他反复梦见被折断手臂的场景,而每一次他都会从那样的噩梦中惊醒。
这次他一直被某种柔软而温暖的东西包裹着,像是羽毛交织成的小窝,而他只需要像幼鸟一样窝在里面睡觉就好,不用担心风,也不用担心雨。
梦境也是好的。
在此之前,纪寻已经很久没梦见过梁锐了他的这位老师,曾经在他生活中扮演着父亲的重要角色,却在死后连来梦中见他一面都吝啬。
这次梦见的是一些碎片化的旧日场景。
也是这样下着雨的天,纪寻推开一道门,回到熟悉的房间中,可因为好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他又感觉到十分陌生。
梁锐正托着下巴,对着一个柜门深思,见到纪寻走过来,他像招呼老朋友一样招呼他,又指指柜门,说:“你说,至于吗?输一场比赛,躲在里面哭半天。我也没骂他啊,本大爷甚至还亲自下厨,给他做了那什么他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纪寻看着餐盘里黑糊糊的一坨,开放式的厨房中也跟刚打过仗一样惨不忍睹,纪寻忍不住地吐槽:“最喜欢也要变成不喜欢了。”
梁锐:“我是来教他怎么把别人揍哭的,可不是来哄小孩的!”
可梁锐真怕里面的人会闷坏了,拳头捶了一下柜门,没反应,索性霍地一下拉开。
躲在里面的小少年抱紧双腿蜷缩着,像只鸵鸟将自己埋起来。
梁锐头疼地看着他,食指勾了勾额头,好像也没想到什么劝他出来的好办法,索性跟他一样坐到衣柜中去。
衣柜本来就小,男人强健而庞大的身躯占下四分之三,将那孩子几乎挤得快变形。
梁锐看他也难受,索性将他一把抱进怀里。
纪寻原本还站在远处看着,可下一刻,他好像就成了那躲在柜子里的孩子。
梁锐的手握住他的肩膀,安慰人的话,梁锐实在不会说,好久才憋出一句:“你、你找的这个地方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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