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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犹清从衣袖中拿出另一叠信纸,高举起来:“祖父边关征战之时,常往我娘身边寄去家书。其中清楚写明一年冬日,祖父于泷州亲征,被敌军砍伤右手筋脉,从此以后的字迹便歪斜许多。”
“而这封伪造的信件,依旧是笔锋有力,字字规整,一看便知右手从未受伤。若是陛下仍有疑虑,在场定有祖父左右近臣知晓此事。”
她话音刚落,宋都尉便叩首含泪道:“陛下,老臣也愿以性命担保,当年嗣荣王确是右手受伤,筋脉几乎断裂,落下病根,常会手抖。”
“对,这些才是祖父原有的笔迹,还请陛下过目。”叶犹清双手呈上信纸。
皇帝看着手上厚厚一叠纸张,不言不语,眉头紧锁。
方才最先站出的老臣见状,忽的上前跪下,哑声道:“陛下,如今才算是证据确凿,还请陛下先行关押秦望,细细审问,定能真相大白,还二位忠臣良将及其家眷一个清白。”
其余老臣见状,同样纷纷上前:“陛下!”
秦望则呆住了,他跪坐在原地,似乎不明白事情为何便到了这一步,随后抬眼,目光犹如毒蛇,恨不得将獠牙刺入叶犹清和辞柯的咽喉。
叶犹清没有再开口,右手攥紧在身旁,她几乎能够听见周围的心跳声,辞柯屏住的呼吸,还有她自己心肺的剧烈撞击。
后背渐渐涌上一阵潮湿,皇帝依旧垂着眼,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大殿中渐渐寂静,令人窒息的紧张像藤蔓攀附蔓延。
过了不知多久,皇帝终于出声了。
“来人,将秦望押去刑部,重审此案。”
“若诬告为真,即刻起恢复赵、周两家名号,追封爵位,归还封地。”
“散朝。”皇帝淡淡说道,随后起身,带着一众侍卫内侍浩浩荡荡离开,与此同时,殿内沸腾,嗡鸣声撞击着几丈高的藻井,仰头看去,诡秘庄严的花纹如青天一般压下。
十几名禁军撞开殿门,皆身穿甲胄,踏着纷乱的脚步站定在秦望身旁,用麻绳将他五花大绑,拎将而起。
秦望忽然发出一串笑声,他歪斜站着,死死盯着辞柯,恶毒低语:“你这贱人,就算我下了地狱,也要将你拖下去日日凌迟……”
他话没说完,脸上便挨了清脆的一巴掌,头被迫歪到一旁,一时头晕目眩。
“秦小将军还是担忧自己活着的时候,会不会被凌迟吧。”叶犹清摩挲着打红了的掌心,轻轻道。
“当咱们翻过眼前这座山,到了另一座山头,会看见一座朱红寺庙里有水缸粗的赤色大蛇,它老人家盘在那里,就看哪家调皮小子到处乱跑好把他吃掉……”人迹罕至的深山,却有人轻声念叨着故事。念到最后,自己笑了起来。“那小子这么传不怕我找上门来么?”伴随着声音落下,寂静无声的山野突然响起金铁摩擦的扣鸣,赤色的庞然大物隐没于幽潭,在岸边留下一则陈旧的故事书。故事书摊开的纸页已经微微泛黄,上面有一行字这样写到——“南山有庙宇,眠赤仙。目如金火,体若红钢。伴风雨吹息,照苍生明晦。名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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