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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左右张望了一下,背起朱门殇,一脚把火把踩熄,快步离去。
那人对此地甚是熟悉,虽在暗夜中,仍是脚步稳健。只是他体力甚是虚弱,走得也慢,朱门殇想催促,却也知困难。又闻到那人身上传出阵阵腐肉般的恶臭,朱门殇是医生,知道这是烂疮腐肉的味道,又回过头去看,只见对方那火光渐渐靠近,甚是着急。
那人走了一小段后,忽地往小径旁的芒草走入,他拨开芒草,原来此地还藏有一条密径小路,这等隐密,只怕当地人也没几个知道的。
那人体力甚差,走一阵,喘一下,走一阵,喘一下。那密径甚小,朱门殇被芒草割得满脸是伤,衣服也被钩破,此时也无由叫苦,再回头看时,那火光循着原路追去,显然追丢了。
至此,朱门殇方才喘了一口气,这一放松,顿觉天旋地转。也不知走了多久,朱门殇心想:“娘的……现在到底是啥时辰,这天是不会亮了吗?”
过了会,朱门殇觉得周围芒草散去,再看四周,竟已走到一条小道上来。小道尽头有间木屋,那人把朱门殇放倒在小屋门口,蹲下身去,不住喘息。
朱门殇语气虚弱,轻声道:“大恩难报……请壮士……留个称呼。”说着,伸手去抓那人裤脚。
那人忽地双手抱头,哀鸣一声,抓起朱门殇的手臂大力咬下。像要吃他肉似地狠咬,朱门殇吃痛,这一惊,不知哪来的力量,暴起推了那人一把。那人体力本就甚弱,被这一推,跌了开来,又摇摇晃晃地站起,转身离去,再不看朱门殇一眼。
朱门殇躺在木屋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会,天空中泛起了微微的光亮。
“总算天亮了。”朱门殇心想。
“呀”地一声,木屋门打开了,他听到了一声女子的惊呼声,随即昏了过去。
※
朱门殇是被婴儿的哭叫声吵醒的。他睁开眼,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听到一个女子声音喊道:“他醒了!他醒了!”声音渐远,似乎离开了房间。
随即是一个快速的脚步声,一名方面阔耳的粗壮男子走到床前问道:“你怎样了?”
朱门殇动了动身体,仍是酸痛,只是背上好些了,忙道:“水,给我水,要整桶,我中毒了。”
那人应了一声,连忙离去,过了会,打了整整一桶水来。朱门殇仰头喝下,喝到腹胀如鼓,几欲呕吐才停下。
“舒爽!”喝了这一大桶冷水,朱门殇精神稍复,这才发觉手腕上缠着布带,肩膀与后背有温热感。他伸手一摸,发现是贴上了膏药,问道:“是你帮我上的药?”
那方面男子说道:“你是大夫吧?我见你行囊里有药膏,就顺手帮你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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