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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诛心鉴妖镜（第1页）

" 照妖宝镜悬中堂，照见皮囊裹豺狼。仁义皮下流脓血，道德冠中藏砒霜。"

宝镜照魂

金陵城隍庙前立起三丈高的"鉴心镜"，知府胡惟德亲题"正大光明"四字。传言此镜能照见人心善恶，实则是胡知府新设的敛财工具——凡被镜光"照出邪念"者，须捐银百两做法事赎罪。绸缎商周怀安首当其冲，因他盯着镜中倒影的知府仪仗久了些，便被判"目露贪光"，罚银五百两。

暗室里，胡惟德正把玩新得的和田玉貔貅。师爷谄笑："这镜子妙极！昨日照出米商李掌柜‘腹藏奸邪’，他连夜送来两千两压惊。"知府捋须："《礼记》云‘修身齐家’，本府这是助他们‘修身’啊！"玉貔貅的眼中嵌着红宝石，映出账册上的血指印。

画皮鉴形

这般伎俩，恰似《聊斋志异》中《画皮》鬼的升级版。胡惟德的高明处在于将道德审判具象化——那"鉴心镜"实为特制铜镜，镜面微凹，能将观者神情扭曲成狰狞状。更毒的是他引用《太上感应篇》："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让受害者自认罪孽。

正如《官场现形记》所述："清官判案，糊涂的明白；贪官判案，明白的糊涂。"胡知府却把糊涂账算得明明白白：富商照镜必"心术不正"，穷苦人照镜则"命数该然"。书吏私下议论："这镜子分明是筛子，筛出金银留下渣滓！"

镜里藏锋

周怀安被逼得悬梁前夜，陆九霄在茶馆拆穿把戏。他取铜镜斜对夕阳，墙上竟现出"贪嗔"二字投影："诸位可知？这镜背錾着暗纹，日光折射即成幻影！"人群骚动时，他泼墨镜面："看！墨色里的金丝纹路，可是知府大人的私印？"

胡惟德闻讯赶来，正遇陆九霄当街演"镜戏"。郎中持镜照向知府仪仗，镜中轿夫突然面目扭曲如鬼。百姓哗然中，陆九霄笑问："大人，是轿夫心怀鬼胎，还是这镜子本就是照妖镜？"胡惟德强撑体面："妖镜！快给本府砸了！"

水月镜花

三日后，秦淮河飘起百盏莲花灯，灯上皆嵌小镜。陆九霄立在画舫船头："今夜邀诸君共玩‘镜阵’！"他移动灯阵，镜光交织处竟在空中显出"苛政猛于虎"五个光字。胡惟德派兵围船，反被陆九霄用镜光晃花眼："大人请看，这满河星火，可像您账本里的银两数目？"

更深一击在次日黎明。菜市口贴满"镜语"："昨日亥时三刻，知府卧房铜镜映出地契三箱——特此告示，免藏私罪！"胡惟德气急败坏搜查全城，却不知地契早被陆九霄混入赈灾粮中，随船运往黄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