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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明被齐燕白哄了一个多小时,又冷不丁被打了这么大一个糖衣炮弹,心理防线登时开始摇摇欲坠,随时有投敌的风险。
“那……”陆明明已经开始动摇,但又不想那么快投降,于是硬着脖子说:“那你补偿完了,不许告诉我妈妈。”
“好的。”陆野抿着唇,强自憋着笑,做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从兜里摸出两百块钱递给陆明明,说道:“随便买,我保证保守秘密。”
学校附近的小店里挤满了下课来买零食的孩子,陆野不愿意进去跟一群孩子挤来挤去,干脆就站在店门口的马路边,目送着陆明明的粉色小头花在人群里起起伏伏,若隐若现。
齐燕白站在他身边陪他,隔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小豆丁看了一会儿陆明明的背影,半晌突然无奈地笑了笑,开口道:“也不怪孩子生气。”
陆野侧头看了他一眼。
“她都做好了要跟你告别的准备,但又突然知道这是假的,难免觉得被戏弄。”齐燕白说:“等一会儿缓过来就好了。”
齐燕白很明白陆明明现在的心情接受不想面对的现实本来就很难,结果在好不容易经历了痛苦和纠结,最后终于说服自己之后,又发现一切是假的,那之前那些自我对抗的痛苦就很容易演变成愤怒,气势汹汹地烧往始作俑者。
陆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习惯性地想点,但咬住烟嘴时又突然想起这是公共场所,附近又都是孩子,于是又收起了打火机,只把烟夹在了指间。
“你当时也这么想?”陆野笑着问。
“我吗?我不是。”齐燕白垂下眼,仔细地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抿着唇轻轻笑了笑,说道:“我当时虽然也生气,但还是高兴更多。”
愤怒大多都是一瞬间的事,过了那个锚点之后再回忆,很多情绪都会变得柔和许多,齐燕白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那种恨不得咬下陆野一块肉的感觉,只记得那种庆幸。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整个大脑都变得一片空白,浑身脱力,手脚发软,那种失而复得的轻松就如温泉的泉眼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心口涌出来,营造出一种近乎梦幻的幸福感。
他的多巴胺在那一瞬间几乎分泌到了极致,对那时候的齐燕白来说,只要陆野不收回他的快乐,他好像什么都能付出。
“我当时太庆幸了,你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齐燕白实话实说:“其实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你当时如果让我去死,说不定我都愿意。”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我还要留着你可持续发展呢。”陆野开了句玩笑,然后笑了笑,轻轻碰了下齐燕白的手:“我说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