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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志诚一把摘下墙上长戟,怒道:“磨蹭什么!”
紧随巡抚家将,南疆驻军也以其近半数的兵力,不可回头地向杏子林开路了。
随着夜色深沉,南疆官道上,错过了宿头的大小商队开始在路边安临时帐子,走南闯北的行脚商人们惯常幕天席地,只留了守夜人和火把,渐渐睡去了。
三更时,林间传来布谷鸟高低起伏的叫声。
守夜的和一部分假装睡着的先后站了起来,他们彼此之间并不说话,错肩而过的时候只有眼神交流,鸦雀无声地潜到随行货车后面。
那些拉货的车里竟有夹层,扒开上面的货物,一抠一扳,便露出下面冷冷的甲胄来,一丝反光也没有。
三五成群的夜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钢甲扣在身上,有“鹰”,有“甲”,还有一部分轻裘骑兵。
转身便从四面八方融入了夜色中,山林晃动片刻,眠鸟惊诧,不过片刻,再次宁静如初。
只余下那些星星点点的商队火把,在南疆山川林立、曲折繁复的大地上四散分布,仿佛一把散落的碎金。
这一夜,多方复杂的势力、各路心怀鬼胎之徒都在往杏子林的方向赶。
死在山石下的杏子林匪首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就像一根至关重要的线绳,无意中一个愚蠢的决策,便将南疆一触即发的局点着了。
杏子林山匪老窝中,一伙山匪咬死牙关说对钦差来访的事并不知情,孙焦车轱辘一样地审了片刻,始终什么也问不出,只好放弃,一双眼睛不住地往门口瞟。
顾昀简单吃了两口东西垫了垫肚子,就擦嘴不动筷子了,见那孙焦一副屁股长钉子的模样,便笑道:“孙侍郎,这一顿饭的工夫不到,您都往门口看了七八次了,可是对蒯巡抚望穿秋水了吗?”
孙焦脸色几变,勉强赔笑道:“大帅说笑了大帅可是不合胃口,怎么不再进一些?”
“不了,”顾昀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吃多了不好动,差不多就行了,对了季平,你要是没事,清点一下这匪窝里有多少金银,咱们不能白劫土匪,等会打包带走。”
孙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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