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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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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延知道自己病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并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精神上的。他的身体非常健康，可以说，这是他出生以来身体状态最好的时期，他一度感觉自己强壮到可以去和那些野蛮的哨兵对上几局。这是人鱼的功劳，不得不说，切身感受到的时候，才知道人鱼的治愈力究竟有多强大。话又说回来，从来来往往的人口中他也听到两句，似乎人鱼的状态也不太好。

但具体怎么个不好法，李子延却不知道了。其实他开口就可以问，甚至挪动一下脚步，就可以亲眼确认，因为人鱼就在他隔壁的单人病房。但他始终没有任何行动，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不关心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是这就是他的病症所在。

这是一种极为割裂的状态：一方面，他的身体指标好到不可思议，但另一方面，他又能够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其实在一天天枯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其实不是在被强暴的时候。

他是个孤儿，无论是在福利院的时候，还是后来被送去帝国卧底的时候，都没有人真正走进他心里，更别提爱这种字眼。所以李子延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自己要爱自己，这是他唯一可以给自己的东西。

他的倔强和自尊不允许他在被伤害的时候表现出丝毫软弱，不管被怎样对待，他都不会哭泣或者求饶，哪怕只会为他带来更多带着征服欲的侮辱。

长时间的折磨让他一度精神恍惚，疼痛也逐渐麻木。如果没有人鱼的治愈，他很有可能会昏死过去，但人鱼治好了他，被挂在一片尸骸上方的时候，他只是颇有些遗憾地想着，可惜治愈力不包含清洁的部分。

身体里含着那些脏东西，实在叫他恶心。

不知道被挂了多久，到了后面，李子延只有一个想法。他希望首先赶来救人的是帝国那边的人，希望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虞知乐身上，希望没有人注意到他。

可惜他仍然是小时候那个被收养了也会被退回的倒霉小孩，所有的愿望都不被受理。

第一个推开门的人是祝淼。其实也不意外。

不管对方抱住他的动作多么轻柔，用外套遮住他的身体时多么小心，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但李子延还是可以听到自己一点一点碎裂的声音。

他是个成年人，自然会有性需求，也会有性幻想。祝淼是他暗恋的人，也是在他的性幻想中出现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