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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元里也想要尽早脱身。乱世将临,找个远离京都的地方屯兵屯粮才是正道。俗话说得好,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但他身为楚明丰的“妻子”,在楚明丰刚死之后是怎么也无法拍拍屁股就跟着小叔子离开的。更何况元里还未立冠,还未出仕。对天下人来说,他元里屁都不是。没个正儿八经的举孝廉出身,还想要和各位群雄在乱世并肩而立?
说笑呢吧。
元里需要做的,就是留在洛阳稳住后方,敛财屯粮,等待两年后立冠出仕,正儿八经地站在政治大舞台之上。
想到这里,元里也不再可惜。他笑着点头,“那我便去给将军准备准备送行的东西吧。”
元里将邬恺与刘骥辛安排在了闻道院,吩咐林田好好照顾他们之后,就去准备给楚贺潮的东西。
很快,就到了楚贺潮出行的那一天。
骑兵和大军粮食已运到洛阳城外。楚贺潮和杨忠发又穿上了他们来时穿的那身风尘仆仆的盔甲,他们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经过一个月的休养生息,这一匹匹战马洗去了血迹和尘土,蠢蠢欲动地刨着地面,想撒开蹄子就跑。
冷色的盔甲刀枪闪着锋利的寒光,楚贺潮穿上盔甲之后更显高大冷厉,威势骇人。他牢牢牵住缰绳,绳子在他手掌之中缠绕了几圈,殷红的披风托在马背之上,楚贺潮侧身看着王府门前的众人。
太阳从东边冒头,让这一群人斜斜投下肃杀的影子。
刚刚送走了一子,又要送走二子。杨氏低头擦着眼角,强撑着露出笑颜,“辞野,你要多加小心,一路平安。”
楚辞野低头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薄唇紧抿,忽然俯下身子,阴影投下,凝视着杨氏低声道:“母亲,不如您和父亲跟我一同回到幽州。”
杨氏毫不犹豫地道:“不,丰儿死在这里,我怎可抛下他去往幽州……”
这句话说完,杨氏才反应过来,眼神闪躲地避开了楚辞野的视线。
楚贺潮一动不动。
在元里以为他被杨氏的话伤透了心时,楚贺潮才缓缓直起了身,面上的神色变也未变,平静地朝元里看来。
眼神古井深潭般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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