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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爱珍有天随口说礼拜四要带嘉宁去乡下喝喜酒。
礼拜四这天,虹嫣在学校参加培训,中午下起大暴雨,她活像中了邪,撑了把伞就冒着大雨急急忙忙往家里冲,衬衫,一步裙全湿了个透,不小心一脚踏到积水坑里,又连皮鞋带袜子全部湿光。
一路奔到家门口,几乎是成了个雨人,她迫不及待地推开家门:空无一人。
虹嫣有一瞬间泄气,仿佛被人放了鸽子,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下这么大的雨,她回来做什么?
左思右想得不出来答案,又觉得委屈,她进浴室,心不在焉地打开水笼头往浴缸里放水,脱去湿衣服泡到了热水里,心里仍然是无来由地失落,突然听见浴室的门把手响,一抬头,看到家山浑身湿透地立在门口。
她忽然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想回来干什么。
家山到家之前,其实也没想到什么目的性,稀里糊涂就开着车拐进自家弄堂,伞也没拿,停了车就迫不及待冒着雨冲到家门口,一直到那个时候,他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回来干什么,直到推开浴室门看到了虹嫣,才意识到:他想回来干什么。
家山很快地脱光衣服跨了进来,潽出一地的水,虹嫣急不可耐地揽住他脖子,闻到雨水混合汗水的味道,向下摸到他光滑结实的背脊,再到回神过来的下一瞬,已经跟他严丝合缝贴在了一起。
家山一只手撑着瓷砖墙,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腰,虹嫣半跪在浴缸里,手扶着浴缸边缘随他的动作摆动,面红耳赤眼神失焦,像是要溺死在水里,突然脚底一个打滑,两个人一齐摔回到了浴缸里,索性就拔了浴缸塞子,他把她的腿分到最开,她迫不及待缠住他的腰,在干涸的浴缸里团成了一团。
开了淋浴喷头草草冲过一遍,身体分开最多不过十秒钟,就又难分难舍地嵌在了一起,衣服没披,鞋也没穿,赤身裸体地从浴缸里出来,家山打横抱着虹嫣一路湿漉漉地进房间,她回头看着水泥地坪上一道长长的水印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来不及告诉他,她觉得活像是爬过了两条水蜒蚰就摔倒在了床上,这一下更像水蜒蚰被人撒了一大把盐,连咬带抱地滚扭在一起,背脊膝盖臀腿,滚到遍身都是草席压出的红印子还停不下来,又用嘴,在彼此身上的这些红印子上再胡乱地吮咬过一遍,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一遍遍嘶吼,甚至盖过了外头隆隆的雷声雨声:不够的,还不够的。
窗帘布只拉了一半,这时候要是有人刚好在楼底下经过,有心抬头或许就能被看见,但谁也不高兴再起来拉窗帘,心里想这场大雨就是他们最好的窗帘,甚至后来有恃无恐地,就有意滚到没拉窗帘的那一半边床上翻天覆地,正面背面侧面,抱着叠着跪着趴着,坦坦荡荡,无遮无掩。
?第十九章
98 年过完年之后没多久,虹嫣其实碰到过一次申天的女朋友小毛囡,是在城西的大众浴室里。
一个阴冷的下午,她带嘉宁去洗澡,洗完正准备出去,突然看到旁边的淋浴隔间里有个人背靠着墙坐倒在地,她知道多半是被浴室里的热气熏蒸得缺氧了,就放下东西上前扶了一把。那人慢慢地起来,又问:“不好意思,能不能帮忙扶我到外头?”
虹嫣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没多想,扶着她到了外头更衣室坐下,那人深呼吸几口气,略微缓过来了一点,道了谢,抬手把湿头发朝后捋,露出一张苍白面孔。
“当咱们翻过眼前这座山,到了另一座山头,会看见一座朱红寺庙里有水缸粗的赤色大蛇,它老人家盘在那里,就看哪家调皮小子到处乱跑好把他吃掉……”人迹罕至的深山,却有人轻声念叨着故事。念到最后,自己笑了起来。“那小子这么传不怕我找上门来么?”伴随着声音落下,寂静无声的山野突然响起金铁摩擦的扣鸣,赤色的庞然大物隐没于幽潭,在岸边留下一则陈旧的故事书。故事书摊开的纸页已经微微泛黄,上面有一行字这样写到——“南山有庙宇,眠赤仙。目如金火,体若红钢。伴风雨吹息,照苍生明晦。名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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