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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诀清晨走得匆忙,换下的浅灰色睡袍还丢在床头,床头柜上放着一副金丝细边的眼镜,剩了半杯水的玻璃杯,以及一副大概是随手搁下的腕表。
沈庭未攀着墙壁,迈开几乎用不上力气的双腿,每一步都走得煎熬。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双腿在打颤,发软而轻飘飘的步子却像是不受控制,纯粹地遵循着身体的本能,朝着这股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气息最浓郁的地方走去。
他头昏脑涨地与自己此刻强烈的羞耻心斗争,又无法抗拒地紧紧闭了闭眼……他太难受了,身上被打湿的衣服磨擦着肌肤,痛得他想叫出声。
沈庭未的手止不住地哆嗦,脚下的拖鞋随意地散落在连诀那双摆放整齐的拖鞋旁,赤脚踩在地上,将自己的睡衣纽扣一颗颗解开,又褪下裤子,睡裤口袋里的手机掉出来,无声地砸在厚厚的地毯上……
他赤身裸体地站在连诀的床前,任由窗外透进的光线铺在他因信息素或是羞愧而红透的肌肤上,他感觉到很热的眼睛里因生理性分泌而抑制不住地流出泪,被浸透的睫毛湿润地垂下来,双手在身体两侧紧紧攥住,又松开,睁开湿漉漉的眼睛。
然后慢慢拿起那件真丝质地柔软的睡袍,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低下头,用力地,近乎痴迷地嗅着衣服上残留的气味。让他能够在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情绪失控中稍稍找到一点心安的气味。
……属于连诀的气味。
沈庭未心脏跳动的速度在这个念头跳入脑海时陡然加快,这种突破底线的羞耻感混杂着浓郁的欲 念,眼睛从而变得更湿,别处也湿,整个人都像被水浸泡过,他却仍然觉得口干舌燥。
连诀比他高大,也比他健硕,睡袍套在沈庭未的身上显得宽大松垮,下摆几乎垂到了脚踝。但顺滑微凉的真丝贴在身上,很快缓解了几分他因摩擦而备感疼痛的肌肤。
甜腻的酒香与衣服上淡淡的冷冽混在一起,相互抵撞又相互融合,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双手捧起床前那杯冷掉的水,送到唇边。
冰凉的液体流入干燥的喉咙,却远不能纾解他生理上的折磨,沈庭未掀开被子爬上床,将自己严丝合缝地裹进这股清冷的气息里,呼吸很快乱了节奏……
连诀手里的烟还没掐断,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是康童打来的。
连诀先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半了,康童还没睡。他把烟头按灭,接起电话:“怎么还没睡?”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康童的声音很小,也很闷,像是躲在什么密闭的空间里,怕被人听到。
连诀回想到昨天回家的那一幕,以为康童又在拉着沈庭未玩什么捉迷藏,他双眉颦蹙,语气有些严肃:“怎么了?”
“未未好像生病了。”康童还是很小声地说,“……白天就不舒服了,我想给你打电话,未未不让,说会打扰你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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