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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玉意一怔,这是何物?
蔺承佑趁她发愣把她拽到床榻上坐下,然后抓住滕玉意的手,让她触碰自己的眼睛。
“我好了。”
滕玉意心里又是一酸,气恨地抽回自己的手:“看出来了。蔺承佑,今晚你别指望我跟你说话。”
“我没成心瞒着你。”蔺承佑忽道。
滕玉意不接茬。
蔺承佑低眉打量滕玉意,她生气的时候,脸颊像一颗仙桃那样柔嫩,望着望着,心都要化开了。
他萌生出一种触碰那柔嫩的冲动,心知她在气头上,又暂且按耐住,清清嗓子正色道:“五日前我是第一次能看见东西,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告诉你,但没等我走出东跨院,眼前又盲了。这样反反复复,没一次能撑过半个时辰。那几日我备受折磨,好的时候狂喜不已,坏的时候像被打回地狱。不敢告诉你,是怕你白高兴一场,万一我又瞎了,那种失落我怕你承受不住。”
滕玉意不肯转脸,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到最后,心弦莫名牵动,蔺承佑的语气里,有种罕见的患得患失。不只为自己,更多的是为她。
肚子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她缓缓转过头,抬眸望向他的眼睛,蔺承佑的眸子像天池的寒泉,大多时候黑得如墨一样,只有在烈日下眸色才会稍稍浅些。
若是蔺承佑含笑盯着一个人看得久些,再静谧的心湖都能被撩动。
先前这双眼睛大多时候都静止不动,这一回,她不只能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而且,只要她细微地一动,他的眸光也会随着移动。
他能看见她了……目光那样专注那样幽沉,仿佛除了她,这双眼睛里根本装不下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