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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强敌,她的高山,并不是个寻常人。
楼镜那双似夜一样漆黑的眸子缓慢游移,拜那些毒蛇蛇胆所赐,这一双眸子越黑越亮越清明,适应了黑暗后,隐约能瞧见事物轮廓。
她隐隐瞧见一物后,耳边异风顿起。她一个窑子翻身,带起大片冰雪,同时后撤,雷霆间便要拔剑,她准备充分,知道与颜不昧近战毫无胜算,起码拉开距离,将剑掣出来。
颜不昧内功深厚,非楼镜所能想像,他轻功虽不高明,全赖内力浩瀚似海,一瞬爆发,瞬息便至楼镜跟前,恐怖至此。
那一剑当胸点来,势道之悍猛,楼镜毫不怀疑,即便是根木棍,也能当场将她的胸膛戳个对穿,她若拔剑,就来不及挡,若挡,就拔不了剑。
无可奈何,横剑一拦。
天色亮时,楼镜依旧落得个同样的结局,从那庭院原路折返,只是这次人学乖了,不等颜不昧打断骨头,果断抽手,乖觉地拾剑离开,只不过脚步相较上一次,轻快了许多。
这段日子里,詹三笑病情总算好转,但消瘦了几圈,人也不精神,在床上躺了十几天,骨头松乏了,便想在外走走。
韶衍正陪着她在那院子外头闲逛,喂喂池中锦鲤,余光瞥见个人影过去,没多在意,倒是詹三笑的轻笑声惹起她的注意。
她抬起眼睛一瞧,倒是极少见詹三笑眉眼舒展,这样开怀浅笑。
韶衍心头一悦,见她欢心,便也快慰,忽又无名火起,空空落落,詹三笑对着她时,笑意总铺着一层忧色,心事重重。
韶衍冷眼一抬,倒要瞧瞧是什么东西引得她开怀,却见到那边走来一个人,不是楼镜是谁。
人走得越来越近,瞧见了她们两人,便缓了步子,极不情愿地往这边踩。
楼镜这次两只膀子健全,只一张俏脸,鼻青脸肿,偏又沉着脸,面色肃然,这其中反差,引得人发乐。
詹三笑瞧她一眼,就知道她又对上了颜不昧了,却像是亲眼所见,未卜先知,“你为什么早先不扔了剑鞘,只拿着青锋与我师公交手呢?”
她甚至不说楼镜:这次交手,又没拔出剑来,而是越过了,直接问她为什么不事先将剑拔/出来。笃定了她这次交手,依然连剑也未拔/出来。
詹三笑咳了两声,韶衍道:“你出来的也久了,身体才好,莫要又染上风寒,回去罢。”扶着人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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