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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话语,阻了要上前来为自己宽衣解带的宫人。
这些人一瞧便知道是特意精挑细选出来的,皆是衣着舒眼面容姣好的伶俐之人,可惜,他如今只能是“生人勿近”。
“本侯沐浴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看着,把东西放着,你们便退下吧。”君钰想了想,看一眼那边燃着的香炉,“把熏香也撤了,本侯不喜欢这个味道。”
待一衆人皆退干净,君钰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始为自己宽衣解带。
连头上的小冠都还未取下,君钰便迫不及待地将腰带解开,拉开外服。
玉石铺就的地板上,落下层层衣衫,接着又是一条长长的白绸缎带,一环连一环地落下,堆成了一叠小小的山状。
解了缠腰的束带,君钰方松懈地轻轻缓了口气,腹上一直禁锢着的压力落了,那不小的肚子弧度便也清楚地隆显了出来。
脱掉最后一层护腰,君钰轻轻舒了口气的同时又微微蹙眉,隆起的肚子挣脱了束缚方还在微微颤动,却已然明显挺成了半月状的饱满,五个月多的肚子就这般形状,似乎过于大了些。
数年前,君钰头次怀胎,前几个月都是遮遮掩掩度日,故此,虽然之后他对妊娠的事有了不少了解,却依旧不太清楚如今自己的孕身正常情态具体该是个什麽模样。只凭着当年薄浅的记忆感知,依稀觉得自己这孕身的肚子过于大了些。毕竟当年是身怀双子之身,虽常常束着身体,体型上也小不了多少,如今的腰腹身形,肚子似乎比当年还要壮大一些——他弯腰脱掉足上的锦靴时,竟已觉得有些阻碍的麻烦了。
君钰本并未打算留着这个孩子,只是先前他发现有身子的时候,身体实在虚弱又事端繁多,便一直将落胎的事耽搁着。如今,到了这个月份,血脉同生、骨肉相连的感觉,便叫他又如当年一般的心软了。纵使明知不该,他亦难以狠下心来亲手扼杀腹中这个多会动弹的胎儿了。
庞大的宫室里,唯有他一人窸窸窣窣地弄着衣物。扶着肚腹慢慢入水,君钰才抽出发上的玉簪,一头银丝倾泻,落在撒了百合花瓣的水面上,似“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飘然。
这时窗户“咔哒”一下被打开了,虽是极细微的声音,却还是叫君钰醒了神:“谁?”
屏风后面绕出来的人着一身的戎装。
“是我。”一如既往冷淡的话语,同云破月那张脸一样,几十年不变的色彩。
“你比我预料的来得早。”
“你——”
云破月还没说话,便敏锐地瞧见君钰还没有入水的大半个身子,君钰那腰腹间隆起不小弧度的肚子,正随着绵长的呼吸微微动弹。
那一览无余的肚腹,云破月见过同为男子的君朗亦如此过,自然是清清楚楚这是什麽症状。
见云破月神色里一闪而过惊讶,君钰倒也不遮掩什麽,继续入了浴,大大方方地坐于浴池:“正如云将军所见,我有了身子,可云将军也知道,我现在事务缠身,希望云将军替我保守秘密。”温暖的水流舒缓了腰部的压力,淡淡的百合花香清甜不腻,君钰的身体不由地松懈下来。
云破月迟疑道:“虽不该问,却还是好奇,忍不住冒犯,这孩子……是陛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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