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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话音刚落，金瑞就飞快缩了回去。隔着门板，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方梦君不在这里……没有人能找到……他不在。

物业也证实了金瑞的身份。邻居们都探出头看热闹，窃窃私语，毕竟这一户平日安安分分，反倒是那个年轻的学生经常在附近游荡，主动纠缠不休，怎么看都像是这对夫妇无理取闹。见金瑞始终不出来，女人感觉被愚弄了，骂骂咧咧，想要继续追问，但旁人的目光令她的丈夫分外不自在，用力扯了她一把，她立即闭上了嘴。两人跟着物业下了楼，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大门也重新合上。

金瑞坐在昏暗的客厅里，由于群聊的消息更迭很快，手机屏幕不断地亮起来，仿佛闪烁一般。他沉默地盯着，突然，他打开相册，找到了许多和方梦君的合影，亲吻、灿烂地笑着，等等，一股脑发到了群里。这次没有出现网速问题，很顺利，学生之间像炸开了锅，纷纷猜测这个账号背后是不是方老师的男朋友，是不是本校的学生。在所有人在讨论方梦君的追求者的事情时，这些照片犹如点燃了炸弹的引线，炸出轩然大波是炫耀，抑或气恼？他们猜度对方的心思，气氛更加热烈。

可金瑞退出了群聊，彻底地，连聊天记录一并删除。如今他不再是那个隐没在黑暗中的影子，杀死方梦君并对着血肉大快朵颐后，他觉得自己变得不一样了，强大、自信，所有对方身上的优秀的特质全都从他的五脏六腑里蓬勃生长，很快就要支撑起这张虚伪的皮，令他神采奕奕。他拥有了方梦君，没什么值得怀疑，就像饥饿感引导他拿出最后一块肉，半生不熟，直接塞入嘴里撕咬。

他不该这么做。

不，不，他应该这么做。

金瑞抱着膝盖，垂下头，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无声流泪。

……

冰箱运作时难免发出响声，嗡嗡，嗡嗡，从不停息。

这是难得的热闹。

那对夫妇没有再上门闹事，也许是物业让他们看了监控的缘故，当天年轻男人走进电梯，停在了七楼，但他没有走出来，而是神经质地左顾右盼，过了一会，又疯狂地摁按钮，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电梯到了一楼，他头也不回，立即朝外面跑了。

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念念有词，像在对某人发花痴，非常符合撞倒他的司机的口述：“我还以为是个疯子！突然横穿马路，嘴里还在喊，喊什么‘老师’、‘老师死了’之类的怪话。”

可当晚方梦君还活着，与金瑞一遍说笑，一边坐电梯回家，充分证明年轻男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疯疯癫癫，出意外也是咎由自取。面对这样的事实，他的父母再不讲理，也无法做什么了，更何况，学校群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幸好后来方梦君的爱人发了不少照片转移了注意力，让他们不至于被继续嘲笑。

至于待在病房里的年轻男人什么时候会醒来，医生表示不能确定，在他的大脑里并未检查出堵塞的血块或其他东西，原因不明。他只是不安地昏睡，眉头紧紧皱着，越来越瘦，像一具皮包骨的骷髅。

“哎，最近怎么没见到方老师出门？”邻居好奇地问。

今天金瑞的脸色尚好，但神情有点恍惚，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哦，哦，他在忙。我出来买点东西。”

邻居没有怀疑，调侃了一句：“真少见，你们总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