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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予安举着手机,握着车把手足足宕机了十秒,最终是被烈日晒得滚烫的车把手将他烫醒。
立刻扭身,飞奔回住院大楼。
这两年以来,就连做梦都是简暮醒来的情景,但当睁开眼,梦里的欣喜如同泡沫一样被戳破,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实仍然是无边无际的等待和孤苦伶仃的失魂落魄。
回到住院大楼的顶楼,越走近简暮的病房,心中那种不真实感就越慌乱,甚至让他开始怀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会不会他一触碰,那些镜花水月就会消失,他仍然会在半夜三更喘着大气醒来,流着虚汗和眼泪,面对着虚无缥缈的孤独黑暗。
所有畏惧、瑟缩和恐慌在触及床上那双向他投望而来的清凌凌的水眸的一瞬间,尘埃落定。
所有虚妄被彻底击碎,他扑身向前,紧紧拥住他的真实。
“你终于醒了……”所有思念、苦等、扑朔迷离的希望所带来的失望和痛苦、此刻的欣喜与释然,都凝结在这一声积攒了两年之久的轻叹之中。
“久等了。”
简暮许久没有开口,声带萎缩而显得声音嘶哑,不算好听,落在病房所有在乎他的人耳中,却宛如甘霖和天籁,滋润了大旱已久的心间。
身体被霍予安热烘烘的拥抱包裹着,颈间落下了些许滚烫和湿润,是霍予安落下的泪。简暮想要回抱他,摸一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安慰他别哭,然而抽动了一下手,发现不仅仅是手,他全身都没有力气。
他昏沉了两年的大脑迟钝地运转:他究竟躺了多久了?
简暮问:“这是什么年月?”
“?”霍予安从他颈间直起身,随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扒拉开他微微眯着的眼睛,凑近了与他对视,仿佛这样能够看到他的灵魂最深处,“这是穿越的?原来的简暮在哪里?”
“……”想要上手抽这个人,奈何目前力不从心,只能运动全身上下唯一能动弹的眼睛,翻了个白眼,“别抽风,我还是原装的。”
这熟悉的味终于又回来了,哪怕被骂,霍予安也还是嘿嘿地笑,又重新抱住他,稀罕地吸他,哄着他的心头肉。
“别生气嘛,我看电视剧里那些穿越的人一睁开眼也是这么问的,这不给我练成思维定式了吗。行行行,别翻白眼了,别气别气,以后我少看点电视。”
“爸爸睡了两年!”岁岁不满于还没好好和刚醒来的爸爸被说两句话就被挤走,终于从他如胶似漆的双亲之中找到了一丝缝隙,他立刻见缝插针地挤进来,“爸爸睡了好久呀,我想爸爸了。”
霍予安立刻补一句:“我也很想你,所有人都在等你醒来。”
“两年?”简暮的脸上浮现出一些惊讶,很快就隐去了,“但比我想象中的结果好很多。”竟然能再次睁开眼看到他挚爱的人,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幸事和满足,不敢再奢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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