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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简暮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听而不闻地转向了窗口,虽然不说话,但眉眼间浸透的烦躁和不耐已经给了她答案,徐乐颖的心犹如千刀万剐,可她也知道自己活该。
如果自己不是他的母亲,不是年幼的温情让他给自己留一点颜面,徐乐颖现在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窗外晴天碧空如洗,掺着雪白的蔚蓝延伸至天际线,高楼鳞次栉比,车水马龙,一切都和记忆之中没有差别,但只有真正在流年之中辗转的人才知道,竟然无声无息流逝了许多年头。
那是简暮和霍予安被拦腰砍断的无妄之灾的几年。
简暮说不出“原谅”二字。
他脸侧的线条绷得极紧,眉头紧锁,呼吸沉重,漆黑的眼眸闭了闭,仍然没有释然,但那些极度难听的话也无法出口。
深吸一口气,绕开这个话题,问:“简钺诚……是你做的吗?”
“是。”徐乐颖承认得非常爽快。
不用她再过多陈述,简暮足够聪明,差不多能根据蛛丝马迹,把来龙去脉还原七七八八。
徐乐颖说:“妈亏欠你的,妈都还给你。”
她没敢再与简暮对视,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像认错的孩子:“我让你丢失了十多年,是我对不住你,我还你一个余生,我把欠你的都加倍还你。”
“我订了一张票。”她说。
简暮问:“什么时候?去哪里?”
“今晚就走,飞去中东转机,具体去哪里,到时候再说。”徐乐颖抚了抚裙摆上的褶皱,“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害你变成了这样,也没脸再见你了。以后妈不会再出现你面前,你和小安要过得幸福。”
徐乐颖推门出去,简暮叫住了她。
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简暮沉默了片刻,只道“也好,多保重”,没有挽留,更没有她所奢求的原谅。
徐乐颖下了楼。
从养老院离开后,她办理了出院,收拾了出国的物品,等护工和她说简暮手术成功的消息,一种前所未有的尘埃落定和大仇得报的空虚感占据了她的心魂。
站在毒辣的阳光下,徐乐颖仰着头,对着刺眼的烈阳发呆,炽热的温度烘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