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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听得有些不喜,音色略冷,“你姨娘自有大夫看守,你不必担心,回府中呆着便是。”
“父亲,”安可儿抬头看他,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问道,“您怪罪姨娘,是不是因为……小世子头顶上的银针之事?”
平南王微敛双目看着她,“此事你如何得知?”
安可儿被他严峻的脸色吓得身子都瑟缩了起来,连忙道:“姨娘不是故意说的,只是那天晚上她发烧烧得厉害,我在旁边照顾她,她一直在喊‘小世子头上的银针不是她插-入的’,可儿好奇问了几句,就听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出来,可儿便知晓了。”
平南王重重叹了口气,“罢了,此事你烂在心中便是。”这等丑闻,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父亲!”安可儿忽然重重跪了下来,揪住他的长袍,“可儿知道是谁做的,可儿说了,能不能放了姨娘?”
平南王虎目一瞪,“你说什么?”他即刻俯下-身抓起她纤细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目光凛冽看着她,“你知道是谁做的?”
瘦弱的安可儿就像小鸡般被他抓了起来,她身子微颤,对上他的眼后有些惶恐地点了点头。
“是谁?”平南王怒问道。
“是……”安可儿声音颤抖,“是姐姐。”
“胡说八道!”平南王当即便斥了一声。
“可儿没有胡说!”安可儿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哭腔,仿佛随时便能哭出来似的,“可儿记得,那个时候真的是姐姐做的,那个银针是姐姐头上的簪子断下来的,我还记得那天有好多花灯,当时小世子哭了一下就没有声音了,他头上还流了血,姐姐还拿我的的手帕来擦,我很害怕,就自己跑去洗干净了。”
“胡说!你当时怎么不说?”平南王怒斥道。
安可儿哭道:“后来我和陈嬷嬷说了,我说看见姐姐拿针扎小世子,陈嬷嬷立即就捂我的嘴,叫我别乱说,我就不敢再说了。”
平南王听得胸口微微起伏,抿唇不语,这怎么可能?宁儿长双儿足足八岁,虽然有些痴傻,可也知事了,双儿出生后,要是有不相熟的亲朋好友过来抱他,宁儿眼睛便会一直盯着那人看,生怕那人把弟弟抱走。有些人开玩笑能不能把你弟弟抱走,宁儿便会摇头摆手,连连说“不能”,别人问她为什么,她会特别认真地回答“弟弟是我家的。”之前他有个军中好友,开玩笑抱了双儿便走,将宁儿急得团团转,哭着跑来拉他的袖子说弟弟被人抱走了。
平南王想到下落不明的爱女,不由得虎目微胀,宁儿从双儿出世起便很疼爱他,她胆子小,从小连一只蚂蚁都不敢碰,怎么可能会这样去伤害双儿?可是,平南王心中又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宁儿不觉得这是一种伤害,只是觉得在做一件好玩的事情呢?
这个念头一起,平南王心便蓦地一沉,宁儿性子细心而耐性,从小就很喜欢做针线活,有时在绣架前能坐上一天,这两年她的绣艺精湛得只怕连宫中的绣娘都比不上。如果……当时年幼的她看见了双儿头顶上的一颗痣,会不会因为觉得好玩,便对准了那颗痣……
平南王猛地闭目,不敢往下想,可儿说她之前和陈嬷嬷说过?可是如今陈嬷嬷已死,便是死无对证了,那会不会是可儿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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